齊桓和袁朗倚在越野車旁邊虎視眈眈,黎景真喘著粗氣,他甩了甩腿加速乳酸消耗。
許三多越過終點時,兩人微不可見地碰了碰肩膀,權當是老戰友重逢打個招呼。
受限於不同單位各異的訓練標準,參訓人員體能水平參差不齊,但大體都過了水準線,黎景真停步後至多三四分鍾拖後的人員便全部到齊。
齊桓站在兩米高的水泥台上招呼他們列隊。
“早中晚十公裏負重越野各一次,早晚俯臥撐、引體向上、仰臥起坐、貼牆深蹲各一百個,早晚四百米越障……不能影響每天正常課目訓練。”
袁朗在周圍溜溜達達,順帶表情不屑地找茬,一會是立正不標準,一會是跨立有問題,一會是沒有軍人的精氣神兒。
明明是主管選拔的最大教官,偏生一副小人得誌的嘴臉。
看得黎景真牙根癢癢。
這群黑臉大漢裏的白麵書生過於顯眼,袁朗一下就發現了黎景真在撇嘴,他走到黎景真麵前,兩人的帽簷碰在一起。
“四十三,有什麼問題嗎?”
太近了,他能聞到袁朗身上隱約有煙草和鐵鏽混雜的味道。
黎景真強忍想要後退的衝動,眼珠子朝下一翻看著袁朗:“報告,沒有問題。”
“真的沒有嗎?”
袁朗突然擺出笑臉,那是一種善意且親切的神態,聲音也同時放緩放輕。
“四十三,要知道,我向來很欣賞你。你是我們A大隊亟需的人才,你的意見一樣也很重要。”
嗬,他就是這樣哄騙許三多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而黎景真認為這位總教官不鬧妖子才反常,他盯著教官的眼睛重複一遍沒有問題。
他們如此對視著,好像進行一場莫名其妙的競賽或者嚐試用眼神殺死對方。
黎景真不知道袁朗仰著脖子累不累,他一直低頭看人確實不太舒服,對頸椎不好。
於是黎景真微微正頭,眼睛平視前方,正好能擦著袁朗的頭發看到後麵。
靠!這小子的動作什麼意思?
袁朗後退幾步,當他收起表情時,整個人顯得冷硬危險。
“四十三,挑釁教官,扣兩分。”
齊桓像個工具人一樣翻開花名冊唰唰勾寫,黎景真一頭霧水,他怎麼挑釁教官了?
總不會是不配合他大眼瞪小眼了?
無緣無故沒了兩分的黎景真有些懊惱,他默默安慰自己袁朗更年期到了,成心拿人撒氣。
另一邊又門兒清袁朗隻是單純想挑刺,隻怪自己倒黴。
早上的訓練算是開胃菜,老A選拔看重的不僅僅是體能,正如齊桓所說,完成早中晚的訓練安排後,他們還要坐在課桌旁聽教官上課。
身體的極度疲勞喚起內啡肽,學員無瑕顧及自己喘著粗氣淌著汗,趁大腦清明瘋狂吸收知識。
這是第一天,正式開始的第一天,沒有人想做第一個被踢出去的淘汰者。
晚上解散回宿舍,黎景真這才發現自己和兩個老相識在同一宿舍。
五個摸爬滾打一天的人圍在一起,黎景真環視一周,“還需要我做自我介紹嗎,各位?”
“不用,我想你今天的登場已經足夠刻骨銘心。”
說話的是吳哲,氣質溫和,麵上帶笑:“我是海軍陸戰隊的,三十九號,吳哲。”
拓永剛緊隨其後,他立正敬禮,剛準備說話就被黎景真截住,他拉著拓永剛的手臂,“行了兄弟,都進了賊窩沒有軍種軍銜,別來這套啊。”
“啊?那好。”拓永剛憨笑兩聲繼續,“我是傘兵,二十七號拓永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