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天天過去,國旗下的頭盔陣列越來越寬,迷彩綠中間綴著點點藍與灰,那是軍人悲傷的浪漫。
灰狼對菜鳥A隊評價很高,合理的配置、默契的配合以及平均之上的能力賦予他們成長為特戰小分隊的潛力。
天光緩緩黯淡,黎景真走進帳篷,他臉上貼了三兩張白條,橫穿營地途中受盡矚目。
菜鳥沒見過教官不著調的模樣,如老炮強子之流尚且知道偷偷摸摸地瞥,鄧振華跟貓見了耗子似的目不轉睛,落得史大凡呼他腦袋幾巴掌。
“死衛生員打我幹什麼!打笨了怎麼辦?”
“你個鴕鳥不識好人心,我這是在救你。”
“誒?怎麼就救我了?”
“算了算了,他已經病入膏肓,等蛇鷹怒斬鴕鳥頭吧。”
“你傻啊,眼睛像倆大燈泡,鴕鳥腦容量看熱鬧都不會……”
老鳥對此習以為常,能讓蛇鷹大搖大擺掛著條子出來炫耀戰果,野狼臉上肯定早被糊滿了。
黎景真甫一進去就撩了臉上白條,“野狼,你這副扮相順眼多了,正好遮遮滿臉褶子。”
野狼喝水動作一頓,又聽得身後的灰狼看熱鬧的笑,不爽地抹下紙條,用眼神刺殺倆樂子人。
“野狼,擦擦臉吧。”灰狼戰術咳嗽,遞給野狼紙巾示意他擦拭黏糊糊的臉,同時借桌上雜物遮擋給蛇鷹使眼色。
打算繼續開嘲諷的黎景真乖乖閉了嘴,他可以欺負野狼,反正以前沒少幹,債多不愁身,輪到灰狼這種對問題兒童寶具兩人還都算聽話——
比如他的煙被灰狼沒收了。
麵對老班長暗含指責的眼睛,黎景真悻悻,摸遍全身上下連偷拿的中華一起交出去,心裏默念抱歉了黑狼。
可下一秒他就被灰狼塞了一大包小零食。
話接正題。
菜鳥人數越少,平均落到每個人的注意力越多,野狼最近開始琢磨莊焱的情況。本身平日裏沒少暗搓搓觀察這小子,性格摸透五六分,後來野狼特意找排長陳國濤聊了聊。
“他的眼神很少見,桀驁不馴,充斥對權威的反抗,就像一團火,平時不溫不熱地燒著,遇到幹柴就猝然衝天而起。這搞藝術的人果真棘手,不過既然落在我的地盤,我就不信把他煉不成鋼。”
灰狼點頭表示讚同,緊接著問他打算怎麼做。
野狼沉吟,執筆在白紙上塗畫無意義的線條,“這小子吃軟不吃硬,他隻要不離開,有的是時間慢慢打磨。”
“莊焱……我遇到好幾次陳國濤和鄭三炮給他做思想工作,小孩子很招他們喜歡啊。”
你才多大就叫別人小孩子,這話不該他倆說?
野狼的心聲無人在意,因為灰狼也很喜歡莊焱,還不滿十九歲的少年正是他的兒子輩,有天賦、肯學習、講義氣,哪哪兒都算是棒小夥兒。
“他在的A組也蠻有意思,人員配置非常全麵,指揮官、狙擊手、爆破手、衛生員,再擇出突擊手和通訊員,齊活了。”
黎景真的話引起野狼另一番思索,他想到一位特別的人,耿繼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