軋鋼廠。

臨時搭建的舞台上。

鋪上了紅地毯,擺上幾個條桌。

李副廠長等幾個領導坐在上麵,正在挑選節目。

數千人人大場裏,按理說報名參加的節目人很多。

但這畢竟是鋼鐵廠,大部分都是掄大錘的老爺們,真正懂才藝的文藝人員還是比較少的。

因此半天下來,大家都不太滿意。

“這樣下去不行啊,節目質量太差了。”

“去年我們一個獎都沒拿到,今年怕是又要墊底了。”

“沒辦法,他們廠裏的女同誌多,我們女同誌太少了。”

“上麵可不管這些,沒準說我們態度不行,敷衍了事呢。。”

幾個領導互相議論,都是搖頭歎氣。

李副廠長臉上也帶著焦慮,文藝節目看似沒什麼重要的。

可若是辦的好了,是可以在上麵露臉的,對自己的前途也有莫大好處。

隻可惜軋鋼廠的工人不爭氣啊,看了半天也沒個讓人眼前一亮的節目。

正在這時,排隊的人群中出現一陣騷亂。

“咋回事?”李副廠問。

“好像是二食堂的幫廚崔大可被曹非給打了,正嚷嚷著找你說理呢。”有人回道。

“打個破架還找我?當我是閑的蛋疼是嗎?”

李副廠長火冒三丈,大家不去找保衛科,跑來找我做什麼?

正煩著呢,你們還來惹我,不怕我找你們撒氣?

於是怒道,“讓他們過來。”

“兩個打架的,李副廠長讓你們過來。”有人喊道。

曹非與崔大可兩個當時上了台,丁秋楠作為人證也跟了上來。

“怎麼回事?”

“是這樣的......”

崔大可一上來,就抹著鼻子哭訴,將剛剛的事添油加醋的說了。

李副廠長一聽,臉色就黑了下來,“曹非,你怎麼一言不合就打人啊,你眼裏還有我這個廠長嗎,還有法律法規嗎?”

“李副廠長,你搞清楚啊,是崔大可先罵我的。”曹非狡辯。

“罵你一句就打人?”李副廠長問。

“他不僅僅是罵我啊,他還罵我是天閹,說我斷子絕孫,是絕戶啊。”曹非怒道。

“那也不能打人啊,你看你給他打的,門牙都打掉了,鼻子都打歪了,眼睛都快打瞎了。”李副廠皺眉,你這下手也太狠了吧。

“李副廠長,你這話就不對了,我一個天閹,被人怎麼罵都成。”

“可他說我們家是絕戶斷子絕孫,這事我就要好好說道說道了。”

“我們架一門三烈士,在長津湖冒著炮火前進,頂著炸藥包犧牲在戰場上。”

“他們是成了絕戶,可他們是為誰成為絕戶的?還不是為了你們這些狗幣東西?”

“沒有我爸我媽我二叔這樣的人,你們踏馬的能坐在這裏吃飽穿暖?”

“我長這麼大,還沒見過你們這種白眼狼呢。”

“要都像你們這樣,那以後誰還上戰場啊,老老實實龜縮在家裏,等著敵人過來給他磕頭,踏踏實實當亡國奴吧。”

“行了,我知道跟你們這種人說這些沒用,畢竟仗都打完了,現在是和平年代,也不需要我們了。”

“我們家成了烈士,後繼無人了,我們這種烈士遺孤,也不受待見了,成了社會的累贅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