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十一坐在炕上,開著窗,人趴在窗台上,望著那麵他們會跳下來的牆。

因為沈灩七覺得有戚家人在不方便,已經讓他們去另外一間空房住了,這間空房本來是留給值守的解差的,但是,因為角度不好,解差值守時就幹脆在院門旁的耳房裏住。

耳房本來是看院子的人住的,既能看清整個院子,又能看到外麵,十分幹淨,還有爐子和火坑,比這間空屋還舒服。

戚家人單獨住,他們也沒有意見,反正吃食白家人給管了,樂得清靜。

“我說十一哦,你都這樣望一個時辰了,嫂嫂的本事你又不是不知道,不用擔心。”老二勸道。

“我是擔心她嗎?我是開著窗通氣,舒服。”

“你可算了吧!我們都要被熏死了!”老四一臉嫌棄。

正說著,又聽到了隔壁那人開窗的聲音。

老四這回沒有等,衝進了隔壁屋,將那人直接從窗邊給拖了下來,扔在地上。

“可算給我逮著了!你要是懶你就少喝些水!弄得我們連窗都不敢開!信不信我給你卸了!”他一腳跺碎了他臉邊的那塊地磚。

那人懵了半天,本來還想頂嘴,但又害怕,於是道:“又不是我一個......”

“我管你幾個!我要是再發現,都算你頭上!”老四凶得很,其他人都不由縮到邊上去了。

他回到屋裏時,嚴十一終於被大家給拉回了屋裏,窗子也被關上了。

沈灩七根本沒有走窗,她和淩楓在一起走的是後門,後門是鎖上的,沒有人值守,但是解差有鑰匙。

淩楓把門推開一條縫,把手伸進去開鎖,半天沒有打開,沈灩七抱著手臂在他身後等,他一時間覺得壓力山大。

兩人從後門進來後,就立即分開,各走各的。

沈灩七從大門進了屋,把大家還嚇了一跳。

她抱著好幾個油紙包,笑嗬嗬地把小八從睡夢中叫醒。

“糖葫蘆!都有!”

幾個小叔,最大的也不過十八,大半都是孩子,自然是喜歡這些吃食的。

大家就一溜兒排開坐在炕上吃糖葫蘆。

“我一直想吃呢!我隻吃過一回!”老七感歎道。

“不是吧!咱爹娘那麼小氣啊!”沈灩七不信。

“不是,爹說,男孩子不能吃糖,要吃苦。”老七搖搖頭。

“咱爹也太嚴格了,好嚇人。”沈灩七吡著牙搖頭。

“我也從來沒有吃過這個,原是這個味道。”嚴十一也感歎道。

眾多吃食,他多是看看聞聞,能吃進嘴裏的並不多,這種零嘴兒,就更不必說了。

“酸甜苦辣都要吃到,這天下,唯美食不可辜負。”沈灩七隻以為像她這樣的人才會如此,沒想到這生在大家甚至帝王家也會這樣。

大家這才發現她沒有。

“嫂嫂,你怎不吃?”小八問。

“我把人舉的那個架子上的全買了,這都是晚上了,就這些了,還好隻差一個,我連淩官爺都沒有舍得給。”

大家一聽,不約而同地朝她伸過了自己的糖葫蘆,拿棍子尖尖兒對準了她。

“嚇死我!”沈灩七看著自己眼前這一排竹簽兒,要笑死了。

“你吃我們的,一人一顆!”小八建議。

然後,他覺得不對,又算了一下賬,說:“那你吃得比我還多......要不,嫂嫂,我們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