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爺爺一再退讓,不止把我罵了一頓,還把老爹給罵了一頓。
不止外人,就連我們家人也覺得他是想當老好人了。
所以,我剛才有點委屈,以為爺爺是站村長那邊的。
可爺爺這句話說出口之後,我頓時意識到我錯了。
老頭兒罵歸罵,那也是站在全家老祖宗的角度罵的,兒孫犯錯,老祖宗罵人那不天經地義嘛!按照我們老許家的傳統,老頭兒不拿起笤帚打我一頓都是輕的。
可現在,楊教喜想要教育我的話徹底激怒了老頭兒。
爺爺身上迸發出一股完全不屬於農村80歲老漢的氣勢,這股氣勢頓時鎮住了在場的所有人。
楊教喜瞪大眼睛看著爺爺,不明白老頭子為啥突然有這麼大的轉變。
不止他不明白,我們老許家的人也不明白。父親那輩分的人還好,表現的相對淡定,我這一輩分的人,一個個看向爺爺的眼神裏充滿了驚訝。
隻有奶奶波瀾不驚,笑著歎了口氣,回憶般嘀咕了一聲“老東西”。
“那個,許叔,你不是說……”
爺爺眉毛倒豎如劍,罵道:
“CNM,我說讓他們給你道歉,說讓你替我教育我大孫子了?
我是死了還是癱了,輪到你替我教育他!
就算我死了,我許家還有他哥兒四個呢,你算個什麼東西!
你爹當年被我揍得時候,連他都得喊我爺爺,他都不敢在我麵前撒野,你竟然還想教育我老許家的人……”
楊教喜被爺爺罵得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臉上明顯有些掛不住了。
便反駁道:“許叔,我是看我爹的份上給您老一點麵子,你這麼懟臉罵就太不尊重人了!”
爺爺瞪著眼睛:“老子用得著尊重你?你爹沒死也得對我服服帖帖的,你他媽算老幾?”
這話徹底惹怒了楊教喜身後的楊家人。
大東憤憤不平地在後麵罵:“爹,幹他們就是了,你是村長,和他們講什麼道理!”
楊教喜被他的傻大兒這麼一慫恿,也終於不再裝了。
指著我,“老東西,我不管你怎麼說……今天許一我是教育定了,誰攔我我揍誰!”
說著趁我不備,“啪”的一下竟然給了我一巴掌,邊打邊還罵了一句,“讓你他媽打我兒子!”
四嬸看到我被打,臉色一喜,拉著四叔和她的兩個孩子齊刷刷地往後退了一步。
而大爺是滿臉的擔憂,父親和三叔眼裏則是幾乎透出火來。
“臥槽!”
我氣死了,可在爺爺麵前,我又不敢還手,隻能抬起胳膊盡力擋著楊教喜的下一擊。
楊教喜果然不依不饒,對著我擋臉的胳膊“砰砰”連錘了好幾拳。
此時,爺爺勃然大怒,喊道:
“許誌剛,你特麼是傻子麼,你爹被人罵了,你兒子被人打了,你幹嘛呢?”
“爹?!!”
“爹什麼爹,你再不動手,你就沒爹了!”
父親露出一絲驚喜,宛若得到了尚方寶劍,瞬間上前一記大腳把楊教喜踢了出去。
“爹!!!”
大東看到他爹被打,也上了頭,提著鐵鍬就衝著父親奔來。
“許誌剛,我打死你個老東西!”
“你他媽敢!!!”
沒等他衝到父親麵前,我快速上前一腳踢在了他腿彎處,然後拉著他的胳膊使勁一擰,他的胳膊瞬間脫臼,手裏的鐵鍬“乒乓”一聲落到了地上。他疼得跪在地上,我不依不饒,用了十成力提膝“哐當”一聲給了他下巴一下。我都能聽到他門牙碎裂的聲音。
“沃日……”
他後麵的話還沒罵出口,已經疼得隻顧著捂著嘴在地上躺著了。
楊教喜父子被打,他帶來的那些村漢也按捺不住了,提起鐵鍬烏央一下全衝了上來。
我沒等父親動手,用腳挑起大東落在地上的鐵鍬。
鐵鍬落到我手裏之後,我對著最前麵的幾人作勢拍了下去,可這是個虛招,趁著他們躲的功夫,我手裏的鐵鍬一挑,挑到了前麵幾個人的手背上,疼得他們立馬鬆手放下鐵鍬。
然後我順勢猛地一揮,一下就把他們給逼退了,有個倒黴蛋的在隊尾,被我掃到了鼻尖,也瞬間和大東一樣躺在了地上。
“誰他媽再動一下試試!”
我單手抬起鐵鍬,鐵鍬頭對著這群人!
宛若劉華強提著西瓜刀,威風凜凜!
此時,又是一陣煙花躥上了天,映出了這群村漢驚恐的臉。
他們八成是沒想到我的身手這麼好,隻三兩下,就已經幹倒了兩個人。
不過,我頓時意識到這些人不是我遇到的那些好勇鬥狠的社會人,他們平時隻是老實巴交的莊稼漢農民工罷了,這種械鬥可能一輩子就參與這麼一次,這次肯定還是被楊教喜父子臨時喊來助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