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詫異地問道:“誰啊?你身邊還有這種高手,我咋不知道!”
“就那個!”
曹一刀伸出手在胸前比劃了兩下,說,“還是你推給我的呢,你咋忘了?”
“噗!”
我滿臉的不可思議,“你說的是王麗萍?!!”
“對對對,就是她!”
見曹一刀一臉篤定的樣子,我意識他不是在開玩笑,頓時好奇心被勾起來了。
“她不是就一個小超市營業員嗎,還懂互聯網?”
“她現實中確實隻是個不起眼的超市營業員,但她還有一個很高貴的身份,就是微博齊魯區的第一鍵盤姐!”
我納悶道:“鍵盤俠我知道,啥叫鍵盤姐?”
曹一刀解釋道:“和鍵盤俠類似,隻不過女的一般會被人叫鍵盤姐!”
我皺緊眉頭,在我的認知裏,鍵盤俠可不是什麼褒義詞,和網絡噴子基本是劃等號的。這樣的人仇視社會,負能量爆棚,然後四處發一些站著說話不腰疼找存在感的評論,以能在網絡上把當事人噴到情緒失控為榮。這種人,三觀都過不了我這一層麵試,業務能力能好到哪裏去?
曹一刀看我表情不悅,笑道:“不是你想的那樣!”然後,開始給我介紹王麗萍過往的輝煌事跡。
原來,王麗萍雖然沒有大學畢業證,但卻是正兒八經考上過京城一所二本大學的大學生,學的剛巧是網絡傳播專業。而且,她學習成績還不錯,在整個專業都名列前茅的那種。如果按照她正常的人生路徑,她會在畢業後進入一家互聯網公司從事網絡運營相關的工作,隻不過在她大二的時候發生一件事,這件事也迫使辭去學業,離開京城,回到了齊安縣一個不起眼的鄉鎮超市甘心做一個毫不起眼的營業員。
而迫使王麗萍退學的原因,在我看來並不是什麼大事。她拍的一套藝術寫真,被人給扒出來,然後配上了“女學生自願當多人小三,其中不乏50歲老男人”的文字,在網上迅速傳播開。這件事,雖然他們學校控製的很好,沒有傳播特別廣。
可她從那之後,卻被同校的人指指點點,甚至有很多人在學校的貼吧裏頻繁網暴她,甚至她每天上課都有一些奇怪的人拍她的照片發到貼吧上。在這重重重壓之下,當時還比較單純的王麗萍得了深度抑鬱,甚至有幾次想要自殺,後來學校擔心她出事,便和她協商退學了。
退學後,她不願呆在京城,而是回到了老家,安安心心地當一名超市營業員。好在是齊安老家的人都不知道她的那些事跡,不然估計連個介紹對象的都沒有了。
聽到的這的時候,我有點懵。因為聽起來王麗萍好像是個網暴受害者,雖然學過一年多的網絡運營知識,但與我們目前需要的人力模型差得不是一點半點。最近幾天,我們麵試的那二十多個人裏,比她學曆好,比她專業對口的大有人在,甚至還有幾個人是有相關工作經驗的。
曹一刀喝了口水,繼續開始解釋。
王麗萍回到老家之後,雖然遠離了事件中心,但被網暴的陰影卻在她心裏遲遲揮不去。於是,她注冊了小號,開始大膽的在貼吧裏回擊那些人。因為她是當事人,所以她知道事情的真相,也知道那些鍵盤俠話裏的漏洞在哪裏,最關鍵的是,她言辭之犀利,邏輯之嚴謹,宛如與生俱來的,把那些網暴者罵得是支離破碎、狗血噴頭,從而引發了一堆正義之士來力挺她。學校擔心事情搞大,因此揪出了那幾個典型份子,在全校大會上通報批評。拍視頻上傳網絡的那個人,也被人挖出來,然後被學校給開除了。
報複完學校那幾個人渣後,她注冊新的微博號把自己的經曆編成文章發到網上。本意是鼓勵和她同樣遭遇的女生也勇敢的站出來發聲,一起反抗網暴。可沒想到的是,她的微博迅速漲粉,很多受害者開始給她私信尋求幫助。她在超市的工作也不忙,有大把的時間處理這種事情。她每次都會製定非常嚴密的計劃,力求每次在網絡上的反擊都可以讓那些鍵盤俠或者噴子閉嘴,嚴重的,甚至會被她利用輿論送進監獄。而且,她是典型的做好事不求回報,幫了那麼多人從沒說收過一次酬勞,久而久之,被人冠上了鍵盤女俠的稱號,她的幾十萬粉絲更是把她尊稱為“鍵盤姐”。
當然了,王麗萍身為鍵盤姐的身份是保密的,她身邊也沒有任何人知道,她是那個在網上可以呼風喚雨的知名博主。
所以,她雖然在網絡上知名度很高,但現實中卻依然要麵對大齡單身女孩要麵臨的問題,那就是找對象。可惜見識過世麵的她眼光賊高,鄉下的那些相親男她很少有看上眼的,所以雖然相親無數,可到了27歲卻依然還是單身,在我們老家是妥妥的老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