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上,張若雨含笑看著我,說:
“許一,參加家長會的感覺怎麼樣啊?”
我白了她一眼,氣道:“還能咋樣?”
她問:“好玩不?”
“有什麼好玩的!”
“那我班主任都給你說啥了呀?”
想到女班主任給我講得那些話,我頓時忍不住笑起來:“你老師啊,一直在誇你聰明,就是不把心思放在學習上!”
我問,“你為什麼不把心思放在學習上?”
張若雨癱坐在座位上:“主要是沒勁!”
我問:“為什麼會覺得學習沒勁?”
“你管我?反正就是沒勁!”
“那怎麼著你才能覺得有勁?”
她閃爍著那雙明亮的眼睛盯著我,說:“你幫我補補課的話,說不定還有救!”
“我?!”
我心虛道,“我都離開學校八年了,還能記得個啥?”
“切,昨天不知道是誰吹牛說自己是全校第一呢,全校第一教我這個倒數第一還不手到擒來嗎?”
我急道:“姑奶奶,我是真忘幹淨了啊,要不我幫你找個家庭教師,讓他來給你補補課?”
張若雨撇著嘴:“我要肯聽老師的話,在學校就聽了,幹嘛還得私下花錢再請老師!”
我沉默了,她說的確實有道理。可我清楚自己的水平,放到八年前剛離開學校那會可能還好使,現在確實早就忘得一幹二淨了。
雖然我每周都在泉城大學補課,可學的都是曆史研究相關的課程,與她現在的高中課程八竿子打不著關係。
她見我不說話,哼了一聲說:“不願意拉倒,我還不願意學呢,反正下次開家長還得你去!”說完便轉過頭去,不再搭理我。
就在我醞釀著怎麼找點話題哄哄她的時候,突然宋安然一陣急刹,惶恐地說道:“一哥,前麵出車禍了!”
我瞬間直起身子,問他能不能繞過去。
“不好繞,你看前麵車都把路堵死了!”
這麼擁擠的路,往回倒車也不現實,就隻能等交警過來解決了。
我歎了口氣,倚在座椅上,感慨今天又得在路上浪費大把時間了。
可剛才萎靡下去的張若雨看到出車禍的車上下來的人後,突然驚呼道:“是趙盈盈!”
“趙盈盈是誰來著?”
這個名字聽起來有點耳熟,可我無法將這個名字和腦子裏的那一張張臉聯係到一起。
然而當我坐起來看向車禍地點的時候,就看到那個不太聰明的短發女孩和開家長會時坐在我前麵那個記筆記的少婦正滿臉驚慌地站在一輛豐田車前。
豐田車應該是她們的,豐田車前麵正倒著一輛自行車,西紅柿土豆花生啥的撒得是遍地都是,我這個位置看不到被撞的人啥樣,但隱約能看到地上是有血跡的。
張若雨想要下車去幫忙,被我一把拉回來了。
“幹嘛啊,拉我幹啥?”
“你在車上待著,我去!”
那滿地的鮮血,意味著人很可能受了重傷,我很擔心張若雨看到那血腥的一幕會受不了。
我打開車門走到車禍的地方,看到一個五十多歲的大爺,正一動不動的躺在地上,而旁邊一個帶著頭巾的大媽正哭爹喊娘說“造孽啊,把我老頭給撞沒了!”
那個叫趙盈盈的女孩已經呆住了,她旁邊不知道是她小姨還是姐姐的那個少婦也一邊打電話一邊慌裏慌張地給大媽道歉。
大媽哭訴道:“道歉有什麼用,道歉能換來我老頭的命嗎?”
說完,跳起來把少婦的手機打落在地上,還要張牙舞爪地衝上來抓花少婦的臉。
本來到這的時候,我還是有點心疼大媽的,畢竟自己的老伴走了,擱誰身上一時也很難接受,就算她抓少婦兩下我也並不打算攔著。
可她接下來的話,卻突然讓我意識到這事沒那麼簡單。
大媽邊推搡少婦,邊喊道:
“賠錢,十萬塊,少一分你都不能走!”
而這時,人群裏也擠出來兩個紋龍畫虎的小夥子,上次就對著大媽喊道:
“媽,這是咋了?”
大媽哭道:“你爹被人撞得不行了啊,可這個撞死你爹的娘們還不賠我們錢!”
兩個小夥子不管地上躺著的老頭咋樣,也湧上來打算教訓少婦。
看到這,我已經徹底明白是咋回事了,這是遇到碰瓷的了,還是團隊作案。
我看了看周圍,果然是沒有攝像頭的,而他們之所以選擇少婦的豐田車碰瓷,是因為豐田車上沒裝行車記錄儀,且車上隻有兩個女性,碰瓷成功的概率很高。
這種事,我並不打算親自出手。
不過既然遇到了,我也不打算放過他們幾個。
我掏出手機撥通了閆隊長的電話,走到一旁角落簡單給閆隊長說了一下情況。
閆隊長說他自己正忙,沒辦法過來,所以隻能讓附近派出所的朋友過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