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婦人幾乎是在發現找回自己聲音的一瞬間便撲到床上抱住我開始痛哭。
我被猛地勒住了脖子,有一瞬間的窒息。
滿臉黑線的望著懷中的婦人,這才發現她打扮雍容華貴,皮膚白皙,淚眼婆娑的臉上眼角的皺紋讓人發覺歲月在她身上也是留下過痕跡的,一張保養得很好的臉上透著貴氣,美麗的丹鳳眼此時正因為哭泣紅腫著。
我皺皺眉,這女人..
婦人擦擦眼淚站起身來施了個禮:"太上皇,奴婢失禮了。"
我瞪大了雙眼望著她,什麼什麼?太上皇?奴婢?失禮了!!!
"你..你說什麼..?我..太上皇..?!"我望著婦人結結巴巴的重複著她的話。
婦人回想起我剛剛的話語,一臉的痛心。
她擦擦又落下的淚珠望著我,眼神慈愛。
"是奴婢的錯,奴婢忘記了太上皇已經..已經不記得我了.."
在我疑惑眼神的注視下她抽了抽鼻子緩緩道:"太上皇,我..是你的奶娘嗬.."
我瞪大了雙眼,倆眼珠子仿佛要掉下來了一般,我考,這麼貴氣、美麗的中年婦女,是,是我奶娘?有沒有搞錯?太上皇?神馬太上皇呀?!
那自稱奶娘的婦人見我這副模樣,剛收回去的眼淚又要湧出眼眶,我揉了揉眉心拍了拍她的手臂:"別哭,繼續說。"
奶娘見我這般冷漠的語氣,眼圈更是紅了,但是那眼淚卻硬是憋在眼眶不肯落下,聲音顫微微的:"太上皇,你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嗎?"
我抽抽嘴無奈的看著她:"你覺得呢?"
那奶娘撅了撅嘴繼續說著:"太上皇你自幼便被你娘捧在手心裏,即使生在宮家這個大家族內,她也很好的保護著你,不想讓你看到一點陰暗、受到一點傷害.."
奶娘的眼神有些迷離,陷入回憶:"我本是孟南國人,我剛入宮家時,隻有17歲,兒子剛出生便夭折了,宮家當家,也就是你娘,見我一個人漂泊他鄉心生憐憫,正巧你爹剛剛去世,又不想把你托付給其他人就讓我帶著你.."
我眨眨眼看著眼前的婦人,心忽然沒有來的疼了一下,或許,這並不是綁架了..我..
奶娘的表情忽然變得柔和,嘴角掛著微笑:"記得那時候雅兒你才剛出生不久,小小的,嫩嫩的,可愛極了,我整日照顧你,看著你一點點長大,而你娘,因為家業太大,整日忙碌,陪伴你的時間就變得所剩無幾,所以你自小就喜歡粘著我,整日追在我身後,奶娘長奶娘短的,比叫娘都親.."
我望著她眼底的溫柔,心忽然也像春水般,蕩漾著溫柔。
"隻是,在你七歲那年,宮家遭遇變故,你娘被人設計害死,宮家被人血洗,幾乎滅門,而我和你那天正巧出去遊玩才免遭不幸.."奶娘的眼中彌漫著痛楚,臉色也有些發白:"當我們回到宮家,看到的隻有全部燃燒著的宮家,雅兒你不顧一切衝進院中才發現家人早已死去..我到現在都忘不了你那一刻的表情,不,那一晚的你沒有表情,冷漠的站在院中,那一晚上,你沒有哭沒有鬧,隻說過一句話。"
她緩緩從回憶中回神,臉色依舊蒼白的望著我,右手不禁憐愛的扶著我的頭頂:"你說‘弑我所愛、毀我幸福者,魂靈俱滅’。"
我愣了愣忽然發現這句話很符合我的性格,我確實是這樣,你可以缺德、可以神人共憤,我都可以不理睬,但是你不可以觸碰我所珍惜的東西,逆鱗,切莫觸碰,否則,你不死,我不休,糾纏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