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楊青樾尊稱“書聖”的中年儒士腳踏虛空,皺眉道:“這因果可是你結的?”
劉老頭聞言,大笑道:“是我,是我啊。怎麼樣,我的眼光比起你這個賣字為生的讀書人要強上不少吧。我好說歹說也是坐鎮此地的儒家聖人,一個劍山出身的劍子少女,一個背負磅礴劍道氣運的少年。一個沒有人情味,一個本身就是人情味十足。這兩人能否去這座天下的最北端鎮守下來那千絕天下,也不得而知。我們這座小天地存在的意義,不就是為了這麼個當年與許生應下的賭約嗎?”
那名中年儒士背負著手,問道:“你怎麼能肯定許生疇昔的眼光有沒有出問題,又怎敢肯定他未來就能決定兩座天下的命運。”
劉彧一揮衣袖,一幅山河畫卷於二人眼前緩緩展開,他兩指一並指向畫卷中暈死的青衫少年。
劉彧正色道:“我不知道他能否決定兩座天下的生與死,存與活。隻是我相信許生的眼光,而對於許生,你我都心知肚明。”
書聖眉頭舒緩,嘴角帶上一抹冷笑,問道:“怎麼,你劉彧境界如此高,我都需要你來說教我了?”
劉彧悻悻然摸了摸頭,笑道:“那倒沒有,那倒沒有,我隻不過是坐鎮此地一甲子的半吊子儒家修士。在此地我雖說有一語之權,但肯定比不起您這位書聖呐。也不知道許生哪來的麵子,請的來你呀,是這座天下的麵子,還是說他許大劍仙一人的麵子。”
書聖眺望遠方,歎了一口氣,說道:“說清了,蒼冥天下最後變成什麼樣子都不影響我一絲一毫,我早就對這人間失望透頂,能出世來助你坐鎮這萬竹山,不僅僅是因為他許生,也是為了這山下所鎮之物。不對,是所奉之物。這座山我遠在禦水國就瞅見有些古怪,來這偏遠之地,也是她喚我來的。”
劉彧神色震驚,想了想又覺得很是不合常理,“是那天下劍主?按理來說,那劍主在山下這麼老些年,見過的天才不計其數,當年許生路過萬竹山,她也隻是睜開眼瞅了一眼,再無別的動作。許生事後很是失落,但想了想心情也就變好了。其餘人路過此地,那柄劍連動都沒動,而他路過,雖說隻是睜了睜眼,但也足矣羨煞多少劍仙胚子。隻不過老夫說的是按理,若是不按理,那恐怕就隻有天曉得嘍。”
劉彧語畢,眯了眯眼,隨後看向天外,譏笑道:“對,天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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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宋雅借劍斬去一半道行的魏喬,匍匐在地,七竅流血,生死不知。宋雅淡然看了一眼,手上長劍化作細小飛劍遁入其竅穴。
急匆匆趕來的持劍男人一步踏出,看到已經趴倒在地,渾身是血的魏喬,愣了愣。
二人同是劍修,男人隻是看了一眼宋雅,就明白此地發生過什麼事情。男人不解的是,為何宋雅能借用山下的劍氣。萬竹山下有劍氣,這是四座天下的共識,當年許生劍仙將一身劍運散道於山下。接連幾甲子,數位劍修聯袂來到此地,別說未曾沾染一絲劍氣,還是灰頭土臉地歸了鄉。
聽那幾位大劍仙說道,似乎是這劍氣不容他們,又或許是這些劍氣早已易主。即使祭出本命飛劍,想要強行喚醒山下的滔天劍運,那劍運也隻當沒有聽到山外的動靜,紋絲不動。
而這位修為遠遠不及數年前來此地劍仙的女子劍仙,卻是能夠輕易驅使這劍氣。雖說隻是借用一劍,可這一劍也借機說明了不少道理。
宋雅俯下身子,將女妖身旁的白色紙扇捏起輕輕合上。持劍男人見狀瞳孔緊縮,滿臉的不可置信,全身心都在顫動。
男人聲音顫抖,“這柄紙扇是何物?”
宋雅看了看紙扇,又指了指暈倒在地的李扶搖,淡然道:“不知道,我隻知道這扇子是他的。你也別想取走這紙扇,你隻管出劍,反正你也打不過我。”
男人打了個顫,連連擺手,神色有些尷尬,但還是硬著頭皮開口說道:“你劍高我一境,又受此方天地福祉,我何德何能敢和你鬥上一鬥。等這少年醒了懇請劍仙傳音於我,既然這把紙扇是這昏死少年的。那麼假如我和他做交易,你不能出劍,這在道理上說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