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立女後宰衡朝政(2)(1 / 1)

王莽既將女兒為後,少不得在家忙碌一番,雖不鋪張,但也不比平常人家。這一日晚上,王莽正在廳堂觀看張燈結彩,忽然門吏稟報說有人在王府大門前撒潑豬羊血,王莽大怒,立即呼叫拿人。眾家人不敢怠慢,一直追了四五裏方將歹徒拿獲,王莽近前一看,氣得口吐鮮血。原來,此人竟是王莽長子王宇的妻舅呂寬,其妹呂焉嫁與王宇後,現已身懷有孕。若不治罪,有失王莽威嚴,若要治罪禍及族戚。王莽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問道:“帝後完婚乃天下大事,你我姻親,如何做出這等欺君殺身之事?”

呂寬若是一人承擔其罪,既可保妹夫及他人的身家性命,還可保住自己姻親的福分。但他以為由王莽長子這堵牆擋著,況且妹妹也已身懷六甲,王莽再暴,他還能殺子滅孫?便滿不在乎地說:“此事我本不想幹,是王宇要我來幹的。他說您得罪了平帝的母親衛氏,不許衛氏入都,恐怕將來平帝長大成人後怪罪於您,因此才想出此法勸阻您,使您疑心神鬼不佑,便潛心向善,優待衛氏入都照顧新皇。”

王莽不聽則已,一聽氣得七竅生煙,當即召王舜、鄄豐前來計議。王舜聽後,頓覺此事非同兒戲,隻想找個替罪羊平息此事。便說:“王宇背後,必有人指使。”

呂寬見王莽毫無寬恕之意,便說出了指使王宇的人就是他的老師吳章,想以此人的威望來減輕王宇的罪過。但王莽仍毫不留情地說:“不管誰人,罪不可恕。”

此時已升任為大司空的鄄豐看事態已鬧大,便主張寬嚴並罰,他說:“吳章應磔死市曹,王宇應禁錮府中、閉門思過。”

王莽心想,他要以威鎮朝,何怕他一個小小的平帝不在自己的掌心之中,便鐵石心腸,六親不認地說:“不能正己,焉能正人?王宇、呂寬、呂焉一並賜死。”

王莽為了實現自己的野心,竟要殺子滅孫,這可急壞了王舜,便求情說:“您雖有四子,可二兒子王獲在新都國打死了一個奴婢,您非要他償命,已經歿了。這個王宇,他可是您家的長子,如何又要治他死罪?何況呂焉懷有王家的血脈,一死二命,宇侄的香火由誰來繼承?還望兄長三思啊!”

二人正在爭論不休,王去疾、王閎闖了進來,雙雙跪下求情說:“請兄長手下留情,要為王家後世著想,萬不可殺了宇侄夫婦啊!”

此時,王莽被他們幾個鬧得頭昏腦漲、氣竭力衰,斷斷續續地說道:“王宇、呂寬賜死,吳章磔死,呂焉自個逃命去吧。”

王舜似乎還想說點什麼,隻見王莽揮揮手說:“你們都走吧,我累了,明天,皇上大禮就由王舜、鄄豐二位代勞了。”

人心都是肉長的,王莽雖然表麵上六親不認,但賜死了大兒子,趕走了兒媳婦,也確實讓他大病了一場,一連半個月不能上朝。

太皇太後知情後,忙帶著小皇帝來到王莽府上探望。王莽躺在病榻上,裝模作樣起身見駕。慌得太皇太後急忙伸手製止道:“侄兒免禮,你身為國丈,大義滅親,乃是群臣的楷模,哀家還要重重地賞你呢,且不必過於悲傷,待事過之後,頒詔赦您媳婦呂焉,倘若生得一男,則可續您長子一門香火。”

王莽聽了一陣心酸,想到兒死媳逃,不禁淒然淚下,平帝也覺不忍,忙遞上一方手帕。王莽謙恭地苦笑了一下,隨手接過擦去了眼淚,口是心非地對太皇太後說:“侄兒從小到大,都是姑媽照看,侄兒為皇上辦事理應如此。家門不幸,是侄兒教子無方,還望姑媽恕罪,至於賞賜,侄兒萬不敢受,隻懇請皇上晉封大姑母君俠為廣恩君,三姑母君力為廣惠君,四姑母君弟為廣施君,侄兒就是肝腦塗地也在所不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