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不出我的預料,我知道他們會來的,沒想到會這麼快。”王匡斯斯文文地踱了兩步,猛然來個雄鷹展翅,緊接著一個金雞獨立,迅即又一個急轉身,嚓的一聲脆響,身後那株延伸出樹幹約三尺多長、有碗口粗的鬆樹枝落到地上。王匡收回寶劍插入鞘內說:“準備好你的弓箭,還是老辦法,讓他們哪來哪去!”
王鳳心裏仍不踏實地說:“大哥,這次恐怕不那麼好對付了呀!”
王匡把握十足地說:“放心吧!有大哥在這,他們奈何不了咱這窮百姓。”
看著已經開始登山的官兵,王鳳急得直嚷嚷:“大哥,你看,你看看呐,那龜孫子官兵已經開始登綠林崖了!如果不想法子治治這入宅的惡狼,恐怕他們可要傷人害命了!”
王匡把大手一揮說:“好!他們不明著來,咱們也就不明著打。吩咐下去,所有兄弟小心隱蔽,不得露麵,讓虎狼上山!這次,定叫他們有來無回!”
然後,王匡湊近王鳳身邊,如此這般地交代一番,樂得王鳳哈哈大笑,最後,朝眾人耍了個鬼臉,便連蹦帶跳地隱進山林深處去了。
樹影參差的山道上,兩個身壯如牛的官兵,正彎腰朝山上爬行。爬在前邊的那個敞開胸襟的官兵,正是頭天上午帶頭追殺張奎的校卒。昨天被王鳳射飛了帽子,滿腔怒火無處發泄,今天專門來偵探王匡及其兄弟們的動向,妄想摸清底細後大兵出擊,一舉來個斬草除根。怎奈山高岩陡路又不寬,且棘刺叢生根本就沒有下腳之處。二人鬼鬼祟祟好不容易爬上半山腰,氣咻咻如同幹旱的癩蛤蟆喘息不止。
校卒剛剛小心翼翼地繞過一塊岩石,又被他自己的腳絆住的竹條子狠勁地反彈到臉上,“啪”的一聲,臉上立即凸起一條血紅的痕跡,疼得他齜牙咧嘴不敢出聲。
緊跟校卒身後的矮個子官兵卻忍不住了,被一群轟然而起的山馬蜂圍著頭蜇,疼得他拚命地呼叫:“媽呀,疼死我了!哎喲,疼死我了呀!哎喲--”
校卒踢了他一腳,低聲吼道:“媽的,嚷嚷什麼,怕別人聽不見是吧?”
矮個子官兵隻好牙咬著舌頭,強忍著鑽心的疼痛不敢出聲。
“哎喲,我的媽呀!快,快躲起來。”突然一隻帶箭的大雁從天而墜,一頭紮在矮個子官兵的身後,嚇得二人忙縮身鑽進身旁的一窩荊棘叢中,趴在地上大氣不出一口,一條大黃狗飛奔而來,一口叼走了大雁之後,周圍再沒有什麼動靜了,二人才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校卒看了一眼滿臉紅腫的矮個子官兵,壓低聲音問:“哎,還疼不疼?”
矮個子官兵用手撫撫頭臉,罵了一句說:“娘的,魂都嚇掉了哪還顧得上--哎喲,哎喲喲--怎麼又疼起來了呀?哎喲--”
校卒瞪了他一眼,低聲警告道:“不要叫了,再叫要壞事的!”
二人貓著腰,黃鼠狼般地從荊棘叢中爬了出來,賊溜溜地轉動了幾下眼珠子,上下左右觀望了一陣子,沒有發現周圍有什麼可疑後,繼續朝山上爬去。
越走越窄的山路,光滑彎曲的羊腸小道,左拐右轉了大半天,仍繞不過那縱入雲天的黑黝黝山崖。崖下深不見底,陣陣涼氣襲來,叫人不寒而栗。二人好不容易攀過陡崖拐角,且又遇如刀似劍的一疊怪石將小路攔腰斬斷。二人隻得咬緊牙關,腳登手把著那刀劍似的怪石繼續往上攀爬,眼看就要接近山頂時,一塊突出約丈餘長的岩石徹底地擋死了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