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青和蘇燼都守在外麵。
他們雖然知道殿下來鐵匠鋪,但卻不知道是因為什麼。
但當下人的,自然不會過問主子的事。
隻要殿下沒說,便不會主動過問。
采青看了一眼身邊的蘇燼, 忽然發現如今的蘇燼比起之前好像又有些不一樣了。
他的身上似乎更有一種說不出的東西。
她形容不出來。
但可以肯定的是,蘇燼越來越不像是一個奴才了。
雖然從前的蘇燼除了在殿下麵前也沒見對誰恭敬。
可現在的他周身的氣息更加沉斂也更讓她覺得……可怕。
采青是習武之人,自然對這種感覺十分敏感。
也可能隻有她才有這種感覺。
因為蘇燼在殿下麵前,展現出來的又是完全不一樣的樣子。
她也跟殿下說過此事,但殿下似乎並不在意。
也是,反正都是要走的人了,殿下在意作甚?
蘇燼的目光看著眼前關上門的房間,似乎隻是在等她出來。
其他周遭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殿下,這是按照您的圖紙製作的,你看看如何?”臉上橫亙著刀疤的中年男人小心翼翼的將一樣用布包裹著的東西從木盒子裏取了出來。
昭月從他手裏接了過來。
揭開黑色的布,一個金屬圓管,約莫有一臂之長的物體便出現在了她的麵前。
而這個物體旁邊,還放了十枚鋼珠。
“小的按照您的圖紙一比一製作,絕無遺漏。”
昭月指尖在金屬器身輕彈了一下,嘴角也勾了起來,“本宮很滿意。”
“知道此事,不可對外人言吧。 ”
刀疤男子恭敬道:“小的明白,殿下放心,即便有人逼問,小的定將自己毒啞也不會透漏半分。”
昭月將這金屬長形的金屬圓管放了回去,冷聲道:“明白就好。”
前世,她是在臨死之時才看到了父皇藏在宮中書樓裏的手劄。
並看到了父皇手劄中,有一頁是被用特殊方法記載的。
若非她了解父皇生前的一些習慣,怕是還真看不出來。
而這一頁,所記載的便是火藥和火銃的製造方法。
在這一頁裏,父皇尤其強調:
若有人看到此 ,還請謹記,若非必要時刻,切勿讓火藥出現在世人麵前。否則或將民不聊生,塗炭生靈。
切記!切記!
昭月那時才明白。
原來父皇早就已經知道火藥的製作方法。
但是他從未將此暴露於世人前。
他將此記載在了自己的手劄之中。
恐怕也是擔心,若有一日當真需用的上。
又或者,有其他人發現此物的運用從而導致濫用而以此來勸告。
在那一頁上手劄上,她看到了父皇所繪血流成河的畫麵,也看到了民不聊生的場景。
可是——
父皇,害怕一件事情的出現。
不若將它,掌控在手中。
她看著自己放入木盒中的金屬圓管器物, 目光,犀利如炬。
宮中。
“我知道,你們有人說我是什麼妖女,也有人對我不滿。”木清清淡淡笑著,“等會兒我給你們看的東西,將關係到天澤未來的國運。我想你們到時候你們就會很清楚,我對天澤而言,到底意味著什麼。”
納蘭淵也等待著木清清徹底重新刷新百官們對她的看法。
所以也很期待。
木清清拍拍手,便命人拿來了一堆黑色的東西。
她將黑色的粉末在地上灑成了一條線,而最後則是一個四四方方的小包裹。
她笑了一下,“等會兒你們可別被嚇到。”
蕭庭夜鳳眸也凜了起來,目光看著那黑色的粉末。
忽的,他眉梢輕輕挑了一下,眉眼間也舒展了開來。
此時的木清清對納蘭淵來說是發光的,滿眼裏都是她的身影。
他知道,他的清清又要給她帶來驚喜了。
木清清用一根香燭,開始想要點燃黑色的粉末。
可點了半天都點燃不起來。
即便染起來也很快熄滅了。
“怎麼會這樣??”她急了,又點了幾下,還是不行。
難道失靈了??
蕭庭夜涼涼的眼底泛著冷意,仿若看小醜一般看著木清清的表演。
而其他大臣們也都交頭接耳了起來。
神色間皆是對木清清的鄙夷。
納蘭昭月走出鐵匠鋪,將那木盒交到了采青手裏。
采青會意,先將那木盒放於車上。
蘇燼雖然目光在木盒上看了一眼,但很快便收了回來。
“殿下。”他盯著昭月的臉輕聲道。
而昭月卻抬眸,視線看向了皇宮的方向。
唇角也淺淺勾起一絲運籌帷幄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