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輪皎月透過高大樹影,灑落在泛著漣漪的水麵。
池中朵朵蓮花盛放,帶著獨有的香味散開,隻可惜這夜色中無人欣賞。
不遠處精致的庭院,燈明如晝,微風輕起紗幔,隻見一女子扶在高大的浴桶邊,她身上隻薄薄遮了一層輕紗。
桶裏的水咕咕冒著一層熱氣,旁邊站著一個留著短須的中年男子,他正將準備好的一味味珍稀靈植與特殊藥液,投入浴桶中。
女子本是眯著眼,配合藥液運行著功法淬煉肉身,卻聽上方人開口道:“主峰那傳來的消息,過兩日月華仙宮年輕一輩的築基期將要到訪。
宗裏的意思是選出一些資曆相等的弟子接待,我希望你能過去。”
女子聞言騰地一下從浴桶中站起來,緊了緊薄紗,挑眉冷聲道:“我不去。”
男子不知是本就淡定,還是慣常如此,手輕輕按著女子的肩,想把她按回浴桶裏去。
女子劈手把他的手打開,“您這是什麼意思,月華仙宮此來何意您不知曉嗎,您以前不是這樣的。
您若是厭了我便直說,我以後不會再出現在您麵前,何必要這樣羞辱我。”
“我這是為了你好。”
“嗬嗬,為了我好,當初與我那番纏綿的時候不說為了我好。”
男子似有痛苦之色,“是我錯了。”
女子雙眼泛紅,一腳從浴桶裏踏出,抓起一旁的衣衫套上便要轉身離開。
男子伸手拉了一把,“柔兒!你聽我說。
我們不能再這樣下去,我根本給不了你名分,你天資極佳,百歲前定能結丹,前途無量,何必執著於男女之情!”
紀柔慘笑,“我從未想過名分,也沒想過和你有個什麼結果,就隻是想見你時能見你,可以陪在你的身邊……”
她那麼努力的修煉,把宗裏許多資質比她好的人都比了下去,也隻是想,他看到她想到她時,覺得驕傲。
隻是如今一切都隻是她的妄想。
紀柔用勁力狠狠一甩,掙開了紀行章拉著她的手,快步跑了出去,她頭發披散,大滴大滴的水珠正如她現在止不住的淚一般。
紀菲離:“……”
她看見了啥?剛走進二重院,就與紀柔擦肩而過,看她那狼狽的樣子,似受了天大的委屈啊。
她怎麼就這麼高興呢?她腳步輕快,一腳門裏,一腳門外,看見她爹走了過來,紀菲離輕笑。
“喲,怎麼不追啊,你的小情人跑了。”
紀行章沉下臉,“一個姑娘家胡言亂語,成何體統。”
紀菲離冷笑,“怎麼,敢做不敢當啊,人家好歹把身和心都給了你,你就這樣對她?
再說成何體統?您還知道禮義廉恥嗎,再不是親的,還有一份家族血緣,別的你哪怕妻妾成群,我也不會管。”
紀行章被自己親生女兒這般嘲諷,臉上有幾分難堪,岔開話題道:“你不是說要靠自己,沒事不會回來了麼,今日回來做甚?”
紀菲離想到正事,“我需要一顆清脈丹救人,你好歹是我爹,我若管別人要丹藥,豈不是給你丟人了不是。”
紀行章沒著急取丹藥,隻問她,“你要救什麼人,別交了什麼狐朋狗友被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