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乾安擠開人群衝入廠房，所有市民噤若寒蟬，讓出一條路，秦思雨瘦弱的身軀出現在盡頭。
青雨蝶再沒有生機，落在主人身邊。
李乾安怔在了原地，得知消息，李乾安已經竭盡全力快速解決獸潮趕過來，但還是晚了一步！
那小小的瘦弱的身體就那樣倒伏在地，周圍空無一人。
她好似被眾人拋棄在大雨中的小貓，在眾人的注視之下，被寒冷奪走了性命。
李乾安無法接受，始終邁不開步子上前，他無法相信這是事實！
秦思雨才十七歲！
浪潮一般的愧疚感開始湧上心頭，為什麼自己要帶他們來啊？要是自己不帶他們來肯定就不會這樣了啊！
“李師長，我們……”
洪星雲的聲音傳來，腳步聲靠近，看到不遠處倒在地上的秦思雨，洪星雲臉色大變，話音說到一半戛然而止。
看著麵如死灰的李乾安，洪星雲也不敢說話，站在一旁。
“是有什麼事嗎？”
好久，李乾安才緩緩開口。
“沒有，我們已經把暴動的市民們控製住了，抓到兩個禦獸師，是他們掀動的！另外，其中一個傳說級禦獸師還打傷了我們好幾個戰士！”
“斃了！”
李乾安一語激起千層浪，整個廠房內一片嘩然，異議之聲四起。
“轟！”
一道光波自李乾安身體內爆發，周圍眾人全部被掀飛，通古虛影赫然顯現。
“別逼老子吧你們也宰了！”
李乾安紅著眼，怒道。
秦思雨為什麼會死，他比誰都明白！
全場立刻鴉雀無聲，所有人都低著頭，不敢與李乾安直視。
李乾安緩步來到秦思雨麵前，直到現在，李乾安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秦思雨就這樣死在了自己麵前？
但氣息的感應不會騙人，脈搏的消失不會騙人，青雨蝶的死去也不會騙人……
她真的逝去了，就在自己趕來的前一刻。
“洪團長，把他們帶走。”
“是！”
洪星雲急忙叫來一些人，將民眾全部帶出廠房，將受傷昏厥過去的女戰士帶去療傷。
偌大的廠房內隻剩李乾安和秦思雨，以及死去的青雨蝶。
李乾安收回通古，坐在秦思雨麵前，久久無言。
基德的時光回溯技能也許能夠救秦思雨，但時光回溯需要基德獻祭，隻能使用一次，而且回溯時間點不確定。
這項能力用了，突破結界唯一的辦法就隻有獻祭全城八十萬人，或者李乾安自己獻祭了。
李乾安自己獻祭隻能換來一道裂縫，以之前全部契約獸猛攻之下，結界都紋絲不動來看，如果隻有一道裂縫，其他人真的可以逃出去嗎？
李乾安很明白，全城八十萬人中，絕對有不值得保護的害群之馬，秦思雨的死肯定和他們脫不了幹係。
但相對，八十萬人中肯定也有好的，有積極幫助大家，為大家能走出困境幫忙的人在。
當然，也有正常的普通市民。
全部獻祭是無差別的滅殺，難道連後麵這些人也要送他們去死嗎？
李乾安想起以前還沒有覺醒係統看的一些小說，主角眼中隻有自己利益，無論身份，隻要自己利益不受損，哪怕滅殺無關人員也不要緊，有人稱那叫殺伐果斷。
難道自己也要做一個殺伐果斷的人嗎？為了自己能活下去，獻祭全城八十萬人的殺伐果斷？
如果真的那樣，自己真的對不起師長之位，對不起華夏人民之身份，對不起……自己的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