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迪車亮著尾燈駛遠,直到看不見影子。
那漏跳許久的心髒才猛的蹦了一下。
“嗯!”
胸口一陣悶痛,林遠忍不住哼出了聲。
他站在雨裏拿出手機,按下存的沈雯號碼。
很快,她在電話裏喂了一聲。
“你在哪呢?”
林遠的聲音毫無起伏,像一個機器人在說話。
“我在廠裏加班啊,你不說今天回來嗎,那你到了沒?”
直接忽略她後邊的話,林遠反問道:“在廠裏加班,幹什麼活?”
對麵沉默了下。
“我能幹什麼活,做衣服唄。”
“那怎麼沒有機器響?”
林遠不識趣的繼續追問。
“剛收工,大家都在收拾,我也馬上就回去了。”
“好。”
林遠說完這個字就掛了電話。
如果說剛才他隻是震驚,還不願意相信自己的眼睛。
可現在他的真的心碎了。
因為沈雯的撒謊,讓他本來就疑慮叢生的心堤,直接坍塌崩潰了。
想不到我林遠也會有這樣一天。
我從二十年後自殺回來,就是給你沈雯這樣傷害的麼?
怪不得我在本河這幾天,給她打電話她總推說廠子裏活忙,聊不上兩句就掛掉!
這一刻,林遠覺得自己就是個笑話。
這些年他承受的內疚和悔恨,再也沒有了任何意義。
都是假的,都是騙子!
我不想留在2001年,我要回去!
瓢潑的大雨下,林遠像個精分患者一樣自言自語,順著馬路踉蹌走著。
不知走了多久,他來到長客總站附近。
望著鹵菜酒館前的那個樹坑,林遠搖頭苦笑。
十天前,自己就是在這裏重生的,那今天我還是在這裏結束吧。
抖了抖身上的雨水,林遠打開酒館的門。
既然喝醉了都可以穿過來,那我往死裏喝,是不是有可能穿回去呢?
他站在門廊裏擰了擰衣服上的水,進到店裏找個角落坐下。
“小菜燒鹵整兩碟,燒刀子給我來倆瓶。”
老板一看是他,雖然心裏鄙夷的啐了口酒蒙子,還是臉上帶笑的給端上酒菜。
雖然平時酒量不小,可林遠這會卻是奔著想把自己喝死。
嘩嘩嘩,菜沒吃幾口,一瓶六十度的燒刀子就下了肚。
握草,就這個飄勁,我感覺能回去。
醉眼迷璃的林遠說著沒人能聽懂的話,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就在這時,門響處,一位打著扇的都市麗人走了進來。
“老板,我來給兒子取熏豆皮,跟您訂好的。”
這聲音婉轉動聽,這身材火辣窈窕,這臉蛋……
哎,這不是李綰嗎?
停下所有男人在見到漂亮女人時會在心裏暗暗打分的習慣。
林遠瞪了瞪眼睛細看,發現還真是一身巴寶莉米色套裙的李綰。
看到李綰就在眼前,一件被忽略的大事直接從他心裏蹦了出來。
李綰和她兒子都要死了呀。
今天九號,還有四天就是十三號了,到時候她和牛小貝會被凶徒堵在家中而遇害。
放下酒杯林遠一陣猶豫,我都是要喝死的人了,還管不管別人的閑事?
李綰這女人真不錯,從她對拾荒老漢的態度,和找到醫院幫我解圍的事上看。
她是個知恩圖報的人。
不行,我不能眼瞅著這樣的女人慘遭橫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