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唔……!」
米諾爾恨不得一拳揍上去,隻能咬牙忍住這股衝動。
就算一開始受到惡意對待,蠢的是自已不該故意惹麻煩上身,他不禁為自己一分鍾前的行為感到萬分懊悔。
「說吧,你有什麼事要找我嗎?」
「……呃,其實也沒什麼事……」
「這樣啊,那我們就來聊女生的身體——」
「對了,我下午要參加咒術比賽!三年級的學生每個看起來都很厲害,可以請您給我一些建議嗎,學姊!」
「咒術比賽?你們要使用咒術對戰嗎?」
「是!還請學姊不吝批評指教!」他伸直了背脊問道。
學姊嗯了一聲,把手抵在纖細的下顎。
「對手如果是女孩子,隻要針對『那一天』下手——」
「這種作法未免太惡劣了吧!」
「是你太天真了,不愧是小處——」
「鬼扯!這是做人最基本的道德問題!」
「你這樣可贏不了以女人為武器的敵人啊——」
「我也不想和那種人對戰!」
受不了,米諾爾哀歎,簡直是欲哭無淚,不對,淚水已經在眼眶打轉。也許是察覺主人陷入困境,賽特的表情也很沉重。盡管屈辱難耐,主仆也隻能咬牙苦忍。
不過學姊疑似覺得報複夠了——或是單純膩了——「讓我想想。」她的態度有些改變,思考了起來。
「我會建議……放手去做。」
「……感謝您提供金玉良言……不勝感激……」
「我是認真的。」學姊依然神色漠然,口氣也沒有改變。「咒術說穿了,也就是『式』,關鍵在於規範,基本上講究的是『順序』。」
學姊意外提起嚴肅的話題,米諾爾不解地問了聲:「什麼意思?」
「役魔就是個很好的例子。」
「役魔……嗎?」
「役魔也可以單稱做『式』,這個『式』和算數裏加減乘除的『算式』其實是同一個意思。」
「咦?一樣嗎?」
米諾爾驚訝回問,學姊平靜地說了聲:「對。」點了個頭。
「一加一等於二,二減一等於一,役魔的『式』也是基於同樣的原理。基本的理論和規則雖然與數學不同,兩者都一樣遵從一定的『規範』。」
「……老、老實說,這實在太難懂了……」
「你有通訊水晶吧?」
「有、有啊。」
「你清楚水晶的構造嗎?」
「不、不清楚。」
「可是你知道裏頭是有『構造』存在的吧?不論清楚與否,『構造』確實存在,役魔也是一樣。老實說,這一點也適用在『人類』身上。『人類』基本上也存在著『構造』,這個觀點正是魔法咒術的原點。咒術指的就是基於這個『構造』,在『知』與『不知』的曖昧界線之間操縱的技巧。」
「…………」
米諾爾大吃一驚,沒想到會從學姊——從『這位』學姊口中聽見這一番道理。
坦白說,現在的米諾爾幾乎完全聽不懂學姊解釋的意思,隻隱隱約約知道這是極為艱深的「咒術觀」。
「不、不過,學姊,既然咒術講求規範與構造,和您的建議不是相互矛盾嗎?」
「是有衝突。」
「那麼——」
「可是,所謂的『咒術』就是如此。咒術的『規範』最特別的地方,就在於『構造』沒有排除矛盾,整體規範在統整的同時也把矛盾納入其中,因此兼具通用性與協調性,這可以說是最棘手的地方,也是最有意思的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