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西樓離開主峰第一時間就回了自己的居所——斷雨殘齋。
瞥見裏麵衣著華美的少年時,嘴角揚起的弧度瞬間消弭殆盡,冷聲詢問:“你來這裏做什麼?”
千秋池聽出來人的聲音,滴溜溜轉動的眼珠子猛地一頓,脊背因為恐懼而微微顫抖了下:“沒、沒幹什麼...”
他輕咳一聲匆匆收回視線,轉身就走,竟再不見以往的癡纏胡鬧,好似上次客棧門口那一箭把這孩子給徹底嚇住了。
不過也好,雁西樓樂的‘麻煩’自己滾開。
他環顧院子沒有看見自己小徒弟的身影,轉而推開廂房的門,可是裏麵依舊空無一人,攤在床上的被褥已經泛起微微的涼意,可見起床的時間已經很久了。
“人去哪了?”雁西樓暗自納悶,出了居所繼續尋人。
那邊的花自流卻是倒黴到喝涼水都塞牙縫,剛跑出側峰就被藥九給抓住做了壯丁。
說來也可笑,藥九不知道吃了自己煉的什麼丹藥,臉上冒出一塊塊紅斑說啥都不肯出門、羞於見人,哭著鬧著讓花自流幫他去宗門入口做接待。
花自流見他頂著張慘淡的小臉,心一軟就答應了,誰成想站了還沒有十分鍾,就等來了風滿樓的隊伍。
老遠瞧見那巨大的赤凰獸,花自流是想都沒想就要跑路。
一旁執事堂的師兄卻一把拽住了他的手臂,疑惑著:“花師弟,你去哪兒?”
花自流總不能說他怕風逐影那個大流氓非禮自己吧?隻能捂著臉頰,可憐兮兮的賣慘:“孫師兄,我牙疼, 我下山找個藥房買點藥去。”
孫師兄卻拽著他不肯撒手:“花師弟,能忍一忍嗎?風滿樓這麼多人,我自己搞不定啊!”
“孫師兄,牙疼不是病,疼起來要人命...”
“可是...”
“哎呀,別可是了!”花自流眼見著赤凰似是看見了自己,那是半刻都不敢停留,轉頭就要跑,離開前還不忘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安慰人家:“孫師兄,相信自己,你可以的。”
孫師兄望著花自流落荒而逃的背影,整個人都不好了。
“啊這,藥峰就在前麵,為什麼非要下山買藥?花師弟不會是借著買藥溜出去玩兒了吧?”
話未說盡,就聽一道尖銳的鳳鳴響起,地麵投射下巨大的鳥獸虛影,接著身著紅衣的風滿樓大當家輕飄飄的落在了他的麵前。
孫姓修士不敢失了浮生宗的規矩,連忙躬身迎接:“風大當家。”
風逐影頭頂罩著一個白色緯帽,修長的手指輕輕撩起緯帽的一角,透過縫隙看向那道越跑越遠的身影:“麻煩你幫我安頓一下風滿樓的人,不用管我,我先去找老朋友敘敘舊,一會兒就回。”
說完,風逐影對著依依不舍的赤凰不耐煩的揮了揮手腕,抬腳就往山下走。
孫姓修士被他自來熟的態度搞的頭都大了,壯著膽子抬手攔了一下:“風大當家,議事殿長老在會客廳等著您...”
“讓他等著。”風逐影說完這話就不見了影子,徒留孫姓修士站在門口急的抓耳撓腮,想追又不知道去哪裏追。
“喂,小兄弟,我們大當家一會兒就回來了,你先帶我們進去吧,這外麵怪冷的!”
風滿樓的修士明顯不給他思考的時間,催促著對方要往裏麵闖,孫師兄無法,隻能先帶著這些人前去安頓,然後再把風大當家扭頭自己下山的事彙報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