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桶中的人轉頭看過來,漂亮的鳳眸透過散落在額前的碎發投射而來,眼尾氤開的薄紅肌膚上,似是掛著穠麗到化不開的水汽。
望著眼前的這一幕,花自流似乎都忘記了呼吸。
雁西樓是好看的,他一直都知道。可是在如此靡麗的視覺衝擊下,還是令他腦子有些打結,甚至忘記了自己回過頭來時的目的,就這樣傻乎乎的望著麵前這個水裏的妖精。
對方抬起搭在桶邊的手指,輕輕對著他勾了勾,他就像是魂都丟了一般,慢吞吞的走到近前...
“再過來點兒。”
花自流的喉結不甚明顯的吞咽了一下,慢吞吞的又往前挪了一小步。
那條沾著水汽的手臂就探了過來,虛虛的握住他的手掌,溫熱潮濕的指尖緩緩沿著骨節插進青年的指縫中,拉著人漸漸傾身,折了勁瘦的腰肢。
清香不知何時漸漸染上微甜,容顏姣好的男人仰起頭在他耳邊輕聲要求:“幫我...”
花自流緩慢的眨了下眼睛,長長的睫羽似是在發抖:“我要怎麼幫你?”
可是對方並未急著回答,直到他好奇的抬頭看去,刹那間...等在前方的薄唇輕輕貼上他的嘴角。
微涼的觸感喚醒了他幾分理智,在他剛要退縮的關口,虛虛握著他手掌的那隻手反應極快,引誘變為了強.製,猛地加大力氣把人拽著栽進了浴桶。
巨大的水花高高揚起,浸濕了地麵和陳設。
就連那抹勾纏的親吻也一改溫和,再無轉圜的餘地......
燭火在變大的夜風中岌岌可危的晃動,幾次差點熄滅。
花自流躺在床榻的內側,看著那抹被幾欲遮擋住的火苗,眼角氤出水光,脖頸漲紅一片。
他把手搭在床沿,晃動了一下酸澀的手腕,感受著唇角時輕時重的細密親吻,瞳孔失焦般晃動著。
突兀的輕笑聲從喉嚨裏鑽出,他感覺唇縫一輕,容貌昳麗的男人抬起頭,用溫熱的指腹在他眉心劃下一個圈:“謝謝,有機會再一起洗澡。”
花自流懶洋洋的翻了個白眼,若不是沒力氣,他一定選擇跟這人同歸於盡!
他咬了咬牙,伸手想要推拒對方。
雁西樓卻一把捏住他的手腕,輕輕咬了下他修剪的圓圓的指尖:“別生氣,喜歡你才這般對你...”
突如其來的表明心意,就像是一柄尖刀正中眉心,剛剛指腹畫下的那個圓圈,似乎泛起了灼熱的溫度,滲透皮膚,鑽入血肉,沿著血管燒紅了他的心。
眼前的人垂著長睫,遮住了他眸子裏的愛欲鍾情,不敢泄露分毫,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把人給嚇到。
花自流看不見,自然也沒心力去探究,折騰了這大半天,他的眼皮再也支撐不住,最後直接擺爛一樣睡了過去。
再睜開眼,烈日已經行至高空,光線肆意從門窗的縫隙中鑽入,照亮了屋子。
桌案上的燭火不知何時熄滅了,紅色的燭淚流到桌麵凝固成一個圓餅,弧度似乎跟雁西樓在他眉心畫下的圓重疊在了一起...
花自流捂著眼睛哀嚎了一聲,好在醒來後屋子裏隻剩下了自己,不然他一定在房梁上掛根繩子,把頭栓進去。
就這般自暴自棄了好半晌,他倏地坐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臉頰,手腕晃動的期間,似是比昨天的酸澀程度更嚴重了。
花自流起身試探性的拽了一下房門,吱呀——門竟然開了!
這一刻,他的心跳似是擂鼓一般,裏麵隱約有個聲音在瘋狂的叫囂著。
跑啊!快跑啊!
花自流猛地拉開房門,望著空蕩蕩的院子,嗖的一下躥了出去,就在他即將跨出院門的那一刻,腰間驟然一緊。
一道半透明的水元素繩索卷住了他的腰,這一刻花自流感覺自己後背都出了一層冷汗,他緩緩的回頭順著繩索另一端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