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久的沉默在屋子裏蔓延。

雁西樓不高興了,板著臉把懷裏的人掰向自己,伸手撥開青年的衣襟,低頭輕輕舔了一下對方聳立的鎖骨。

非給人惹的打了個哆嗦,心裏才舒坦一些。

同時,他的視線一點點沿著昨天自己落下的印記徘徊,宛如野獸在巡視自己的領地。

花自流瞥了他一眼,已經懶得理會了。

這家夥嘴巴能說,臉皮還厚,又是能打的一批,簡直就沒有半點漏洞可鑽。

指望人家良心發現,倒不如自己放平心態。

“你是不是不開心?”

突兀的問話把青年擺爛的思維拉了回來,花自流垂眸望著靠在自己頸窩的人。

從這個角度,他看不到雁西樓的表情,就在他斟酌自己該如何回話的時候,對方再度開口:“我的內傷再有個三四天差不多就好了,到時候隨我出門。”

“去哪裏?”花自流下意識的追問了一句。

下一秒,就見這人從乾坤袋裏拿出了一張堪輿圖,平鋪在桌麵上。

“星隕穀,去那裏碰碰運氣。”

相較於他的隱瞞,雁西樓真的是有問必答,這讓花自流不自覺的有些愧疚。

他知道對方在說什麼,星隕穀神秘莫測,裏麵更有奇珍無數,他說的碰運氣,指的便是延壽之法。

但...花自流看向桌麵上的堪輿圖。

星隕穀坐落於北麵的盡頭,與最高的雪山仰止峰毗鄰而居,那裏甚至被標記了‘危險’的圖標。

他皺了皺眉,有些抗拒。

抗拒不是因為害怕,而是他覺得去也是白去......

可見身邊這人眼中的期待,花自流還是鬼使神差的輕聲道了句‘好’。

就這樣,三天的時間一晃而逝,兩人給玉樓春留下一封書信,走的悄無聲息。

但今天實在不是一個適合出門的好日子,花自流裹著大氅,瞥了一眼身邊要風度不要溫度的某聖君,終於理解了他媽追著他穿秋褲時的心情。

“你不冷嗎?”

“冷啊!”雁西樓打了個哆嗦:“這不是為了吸引你的注意嗎?”

“你...”是傻逼嗎?

花自流到底沒有罵出聲,髒話在舌尖轉了一圈再度咽了回去:“你別鬧,快穿件外衣。”

雁西樓這才翻了件鬥篷出來,嘴上還叭叭著:“其實我不冷,但你關心我,這心意我領了,衣服也會穿上。”

花自流歎了口氣,無數次在心裏提出疑問:雁西樓長了一張高嶺之花的臉,為什麼談個戀愛就粘人的跟舔狗一樣?

有時候真的不是自己故意不搭理他,主要這種人越搭理越來勁兒,冷處理最為有用。

不過有一點還算不錯,兩人都是高階修士,趕路真的是追雲逐月,幾乎是一天就走了將近五分之一的路程,傍晚的時候,他們找了一家看起來還算幹淨的客棧住下。

花自流早就累了,落地的瞬間就抬腿朝著客棧屋裏跑,恨不得立刻躺下歇歇。

雁西樓自尊心受了打擊,在後麵哼唧:“你跑那麼快做什麼?搶著付錢?”

打人不打臉,揭人不揭短。

雁西樓鬧這種小脾氣屬實有些過分了!

花自流想到從玉樓春那裏打劫來的銀角子,昂起了下巴:“我付錢就我付錢。”

可是難得硬氣一回的人卻被雁西樓那廝一把勾住肩膀攬進了懷裏,耳邊還有對方沒皮沒臉的輕笑聲:“算了吧,能用錢解決的事,你都解決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