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韻韻,最近發生什麼事了嗎?我怎麼覺得你這兩天不怎麼開心。”許關詢問道。
“我沒事啊。”徐韻韻嘴上說著但眼神躲閃。
“那行,有什麼事一定要和我說,畢竟馬上我就要離校了,到時候我們聯係不方便就沒有條件像現在一樣談心了。”
晚飯後,宿舍隻有兩人在,徐韻韻出去接了一通電話,回來的時候眼眶通紅。
“韻韻,到底怎麼了,有什麼事你說啊,大家一起想辦法,三個臭皮匠還頂個諸葛亮呢。”許關擔憂地看著徐韻韻。
徐韻韻像是終於放下心防:
“許關,有的時候我真的很嫉妒你。”徐韻韻麵向著許關,但眼神卻空蕩蕩地沒有聚焦。
許關沒有在意她口中的“嫉妒”,隻是疑惑,為什麼剛剛好端端的出去,回來的時候就淚眼婆娑。
許關沉默,示意徐韻韻繼續說下去。
“你知道我剛剛為什麼哭嗎?
剛剛是我媽打來的電話。你見過我媽吧,就大一開學那天。
一個普通的中年婦女,文化程度隻有小學。她不知道大學裏有社團,有活動、也不懂機器人工程學什麼,甚至智能手機都用起來都磕磕巴巴,送我來上學那次,是她第一次來首都。
我爸是個包工頭,隻能說有點小錢,他不這樣認為,他覺得他是我們那個小縣城數一數二的富人了。
小時候,我最常經曆的就是我媽帶著我等到飯涼了才開始放下他會回來吃飯的幻想——他在外麵養了小三。
我媽不止一次向我哭訴,要不是為了我她怎麼會還不離婚。我也不止一次和她說,我不需要。她的忍讓隻會讓我更難過。
我勸她離婚,她總是推脫,說辭反複就是那幾句:萬一你被別人笑話呢、媽媽一個人也養不了你、以後你爸和別人結婚你分不到一點財產,諸如此類的話。
她還總是抱有‘我爸會變好’的不切實際的幻想,我不知道她是不是靠著這個念想度過了那麼多被冷暴力的時光。
她有時和我爸吵完架後情緒崩潰也會朝我怒吼:都怪你!你要是個男的你爸也不會天天不著家。每次她這樣說完晚上或是第二天就會做上一桌我喜歡的菜,扭捏地和我說:媽媽昨天是太生氣了,口不擇言,原諒媽媽吧。
一次兩次,我終於知道她的口不擇言下的真實想法——她愛我,但她把我當做投資品。
高中時,也有可能是我爸可能良心發現,也有可能是我媽的祈禱終於有了回音,他終於“改邪歸正”回歸家庭了,小三也斷了,也開始想和我媽做一對“恩愛夫妻”,可我看到的隻是一個擔憂自己晚年無人照顧的高位剝削者和一個勤勤懇懇任勞任怨的保姆。
我清楚地知道,在這種情況下再勸她離婚可能在她眼中就是大逆不道了。
我以前不止一次幻想過,我要考到大城市裏來,我要賺大錢,在遠離那個小縣城的地方買套房有個自己的小家,每月給他們一筆養老錢,隻偶爾回去看看。
我有時會想,我是不是太自私,太自我了,我被媽媽托舉著成長,卻總想著遠離她,總自以為是的憑著自己思維眼界去肆意評判她的人生。”
“不,過自己想要的生活不是自私,你媽媽要求你按她的意願生活才是。”許關看著眼前這個她不曾真正了解過的徐韻韻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