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旭烽啊!”
何平打眼一看,這人紅臉膛,挺壯實,淺藍色的製服襯衫拉在褲子外麵,肩章也沒掛,藏青色的褲子下麵是一雙黑布懶漢鞋。
王旭烽是何平在安德縣時的街坊鄰居,學習不行,複讀三年,才考上了個大專警校。
而何平成績一直名列前茅,最後輕鬆地考了名牌大學。
何平和他年齡相當,自然經常被人拿在一起比較,可以這麼說,何平就是王旭烽爸媽嘴裏的別人家的孩子。
王旭烽端著個不鏽鋼老板杯抿了一口濃茶,吐出茶葉沫子,一臉嚴肅地訓斥:“有日子沒見你了,去哪裏了,沒幹啥小偷小摸吧,對了,最近你沒有再賭博了吧?不是我說你,你一個名牌大學生,幹點啥不行,天天渾成這樣,不嫌丟人嗎?”
從小學到高中,每次成績下來,被揍的時候,王旭烽耳邊除了衣架落在屁股上的聲音,還伴隨著人家何平的名字。
王旭烽一直痛苦地活在何平的陰影之下,久而久之,王旭烽對何平有好印象才怪。
等到他當了分局的臨時工,尤其最近還拿到了轉正名額,再看到何平整天酗酒賭博,窮困潦倒,如此落魄,心中也是暗爽無比。
每次抓賭碰見何平,回家必須拿這個嘲諷自己爸媽,看看,當年你們看好的何平,現在混得多麼差勁嘛,有眼無珠,看你兒子我不也穿上了製服麼……
周圍幾個年輕的聯防隊員,都知道王旭烽最喜歡擠兌何平,紛紛湊過來打趣何平:“何平,最近還不錯啊,臉上沒傷,應該是沒被人打。”
“高利貸還完了嗎?下次可別借了,那玩意吃人不吐骨頭的。”
“歸根結底,不要賭博。且不說十賭九輸,關鍵是你那些狐朋狗友,都是設局坑你錢的!”
……
麥馨聽得這話,不由更加鄙視何平,暗暗搖頭撇嘴。
何平知道王旭烽那點小心思,但並不以為意。
凡夫俗子,芸芸眾生,誰都不是聖人,誰還沒點陰暗心理呢,無傷大雅。
何平笑了笑道:“旭烽,我沒賭博了,我找了個正經工作。我真要報案,咱們走程序吧!”
王旭烽往院子裏瞥了一眼,看到那輛奔馳大G,倒是吃了一驚。
這麼豪的車!
但他立刻反應過來,笑道:“原來是當了個司機啊,挺好!不過,可不能酒駕啊,你那次喝酒掉進糞坑裏,差點淹死……”
“是池塘!”
何平整個人都不好了。
還有,麥馨你這是什麼表情,是要吐了嗎?
“哦,池塘,池塘。”
王旭烽就是故意埋汰何平,一臉嚴肅:“總之,現在酒駕可抓得嚴,真抓住了,你再哭也沒用,直接吊銷駕照!”
何平頭都大了,道:“行了行了,我知道不能酒駕,我要報案的!搶劫啊!”
“搶劫?”
王旭烽收起玩笑,臉色嚴肅起來,拿出記錄本:“具體說說,什麼時間、在哪發生的、過程經過還有被搶了什麼?知道搶劫的人是誰嗎?”
何靜急忙說道:“今天中午十一點四十,在市一中操場旁邊的鬆樹林,被搶了一輛自行車,搶劫的人叫陳雨菲。”
“這個陳雨菲是幹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