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蘇沛琛眼皮微動，緩緩睜開眼睛，側頭，看見趴在床邊睡著的單以辰。
男孩緊緊牽住他的手，他慢慢將手一點一點抽出，男孩身體哆嗦一下又拽住了他的手。
他輕輕撫摸著男孩毛茸茸的腦袋，看著男孩微微蹙起的眉頭，用指腹輕柔地撫平。
男人深邃的眸子裏，盡是柔和與心疼。
片刻他下床，將男孩抱上床，輕柔地放在床上，等他再上去時男孩已經醒來。
“弄醒你了？”
單以辰搖搖頭，癟嘴，鼻尖酸澀，他伸手抱住蘇沛琛，整個人蜷縮進男人寬厚的懷裏。
蘇沛琛順著男孩毛茸茸的腦袋，環住纖細的腰肢：“繼續睡吧。”
半晌，單以辰開口：“我不是在做夢對不對？”
“嗯，不是。”
男孩仰頭，眼眶泛紅：“沛琛醒了對不對？”
“嗯。”
蘇沛琛聲音微微顫抖，凝眉，摟住男孩的手緊了緊，輕輕在男孩額間落下一吻：“別擔心，我沒事了。”
“頭還暈嗎？”單以辰抬手，撫摸著男人的後腦勺傷口的紗布：“還疼嗎？”
男人淺淺一笑：“不疼了。”
“你騙人，明明流了好多血！”
男孩兒一著急，眼淚就順著眼角滑落下來，一顆一顆，仿若一根根刺，狠狠紮進男人心裏。
他緊緊握住男孩的手，指腹輕柔擦拭男孩臉頰的淚水：“別哭，我真的不疼了。”
男孩將頭埋進男人的胸膛，小拳頭捶著，又不忍心用力，隻像小奶貓撒嬌般刺撓著。
“沛琛大騙子，沛琛大壞蛋！”
男人垂眸，看著男孩發泄著，片刻，抓住男孩雙手手腕，唇瓣覆上。
……
他知道他食言了，他對男孩說他會沒事，可是卻讓他的男孩替他擔心害怕了這麼久。
這一刻，他的心就像被針紮一般揪著疼。
男孩哭累了便睡著了，他圈住男孩，合上眼睛。
不夜酒館。
“哥，你什麼時候開始買醉了？”
程衍之陪著齊南行喝了快兩個鍾，他是很少見齊南行這個樣子，除了幾年前，因為那個人。
他伸手搶走齊南行的酒杯：“行了別喝了，你明天不是還有工作嗎？”
齊南行眯著雙眸，勾唇笑笑：“放心，我酒量很好，很清醒。”
“我知道你酒量好，但是在這喝酒解決得了問題嗎？”
“當時你跟周燁斯分手時，我也安靜陪你喝了一晚。”
好，這人開始翻舊賬了。
不過程衍之確實反駁不了：“行行行，我不說話了，陪你喝行了吧？”
他輕歎，抿了一小口酒，瞬間，濃烈的刺激感侵蝕喉嚨，像是被火灼燒般灼熱。
“又是為了那小家夥？”
聞言，齊南行抬眼，注視程衍之，許久沒開口。
隻是從他的眼神裏，程衍之看到了悲傷和無奈。
齊南行將杯子裏的烈酒一飲而盡，沉聲開口：“你知道我在醫院看見他哭的時候，是什麼感受嗎？”
“你不要告訴我，你想從蘇沛琛手上搶人？”
程衍之是害怕了，這家夥指不定真做得出來，但蘇沛琛……他不敢想，太可怕。
他一激靈，一瞬全身起了雞皮。
齊南行自嘲笑笑：“如果他不喜歡蘇沛琛，我會。”
他停頓了下，望向程衍之，神情認真又刺痛：“但我看到了，他很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