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已經將那小狐狸支走去找劉沉香了,木二郎卻並不著急動身。有些想法他已經有了頭緒,但驗證這個想法還得上天一觀。隻是木二郎爬雲的速度的確很快,他的九轉玄功撕裂雲層甚至能夠到的比那個小狐狸還要早,既然如此,他索性在這裏養精蓄銳,這千狐洞的確是個休養生息的好地方,之後如果真的按他所想,他怕是也沒什麼機會休息了,不如趁著現在好好歇歇,也好恢複一下此間楊戩身上的傷勢。木二郎抱過來一床鬆鬆軟軟的被子,鋪在冰涼的石台上,看著那開著花的一池水,哮天犬就在他的腳邊蜷縮著,一會兒看看他,一會兒又看看水,好像也不知道木二郎心裏到底在想些什麼。
木二郎閉上雙眼,沉心靜氣,金色的法力從神目中流淌至全身,原本光潔的額上浮現出了一個金色的眼睛模樣的雲紋,散發著奪目的光輝,讓哮天犬下意識的警覺了一瞬間,發現是主人的天眼,又低下頭沉沉睡去。
那些流淌著的神力如同水流一般將他的身體包裹,仿佛嬰兒回歸母體一般安逸,漸漸撫平他身上沉重的傷勢和舊屙,他的元神沉浸在其中,竟在內府丹田中隱約見到一扇金色流光的豎立雲紋樣式的門扉。他用意識去觸碰,便感覺那門上傳來巨大的吸力,將他的意識和元神一同吸入其中。
門扉後是一片星空,漆黑的夜幕中高懸著一輪圓月,星星點點的橘色螢火讓木二郎想起多年以前桃山上的星火,想起他回去時看到的妹妹絕望的眼神,想起母親曾經說過的萬家燈火,想起前不久在同樣的境地下,痛哭失聲的沉香。
不知道沉香怎麼樣了。木二郎歎了一口氣,這才恍然發現自己身後佇立的巨大的元神。他的元神竟然是跟著他自己的意識一同進了這空間,此刻站在他身後,也同他一樣打量著四周的環境。還未等木二郎思索出這其中關竅,便見到麵前出現了一座與他自己身體天眼十分近似的銀色門扉,銀光乍閃後,那位傳說中六親不認的司法天神便從那門中走了進來。
二爺原本同沉香聊過,敲定了第二日去瀛洲找那位婉羅姑娘,沉香便離了他的船艙。二爺捂著尚疼痛的天眼喘息了片刻,出於想了解這具身體的心思,他便用法力和意識探入內府,卻不料除了內府中他自身的法力,虹色的混元氣一樣盤踞內府不肯散去的流光,還有一扇眼瞳模樣的門扉。那扇門閃著銀色的光,與二爺自己的法力更是如出一轍,還不待他思索這其中的關竅,那門便傳來一股巨大的吸力,硬生生將他的意識吸納進去。待他再次看清眼前一切,便是看到璀璨的星空和高懸的圓月,還有站在他麵前,正用玩味的眼神打量他的,沉香真正的舅舅梅山楊戩。
沒見麵的時候兩人對對方各有些微怨言,真個見了麵卻一時無言,隻是二爺被木二郎身後那巨大的元神吸引住了目光,卻見那元神隨著木二郎心念一動,化作流光散去了。
“還好尚能散去,不然還真有些尷尬。”木二郎先開了口,“梅山楊戩,沉香多蒙你照顧了。”“不敢當,沉香是個好孩子。”似乎是想起沉香的優秀,二爺的臉上浮現出了笑意,繼而想起了自家的沉香,又沉沉歎了口氣:“在下,灌江口楊戩,沉香……給你添了不少麻煩吧。”
用的是肯定句,看來他也頭疼他自家的沉香了。木二郎搖了搖頭,語氣些微有些嚴厲:“他被保護的太好了,根基極差,但法力卻洶湧無比,於他無益。”“我自然知道,隻是難料那孫悟空如此亂來。”二爺歎了口氣,“看你神情,應是已經知曉我此間謀劃,不知道哮天犬如何了?”“沒事,那丁香雖然把他傷的法力盡失,但我已用法力為他療傷,過了今晚應當就能恢複了。”木二郎點了點頭,“與其擔心他,不如想想咱們兩個怎麼換回來,你那邊的爛攤子我不想摻和,我這邊的亂麻你應該也沒什麼興趣。”“我來此時,有一道瞳狀大門將我吸入其中。”二爺回頭看了看身後仍然散發著銀色流光的大門。“我也如此。”木二郎也回頭看了看身後那流雲模樣的金色大門,“試試也不會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