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對是天生沒有女人緣的關係”惠惠想也不想地說“當時海依仗自己自由人的身份鑽條約漏洞擅自脫離東城會聯盟整個聯盟包括威在內都氣得半死於是決定暗中給他一點教訓如果能逼到他受不了主動回來那當然最好如果他發火來找人興師問罪那起碼我們有十足的理由好好修理他一頓因為是威允許我參與行動的所以我當然聽話其它的我不清楚也懶得去弄清楚如果想問海脫隊時的具體情況你找威去好了”
“那威什麼時候回來”
“我也不知道”她玩弄煙蒂用它碾碎成團的煙灰 “他已經兩年沒回來了沒人知道他在哪兒也沒人有他的消息”
“他失蹤了”他愕然
“廢話”她頭都不抬“要是威還在這裏住我就算有兩百隻手也收拾不到這樣幹淨再說他也不會同意我裝上帶花邊的窗簾”
“那……”他說不下去明知道她口頭上戲弄自己但不覺得生氣
兩年來獨自一個人等著心愛的人回來幫他收拾房子從不讓它空落是為了讓他回來時看到驚喜但想更深一層就明白其實是沒有勇氣任其自然發展滿屋灰塵一副荒廢的樣子越發顯得主人再不會回來所有過去一筆勾消什麼愛不愛有多愛全部等於零等於從沒有兩人相遇這回事
她做不到那麼坦然接受事實哭一哭就混過今天明早太陽升起時又是一個新人她不夠勇敢所以拚命去維係一線希望盡管知道很渺茫
“他怎麼會失蹤他以前常常這樣嗎”
“不從沒有有時候他是會不打招呼就離開這城市但很快就回來了”她說“這裏有他的朋友和他的聯盟除非他覺得無聊了否則他絕對不會離開”
說到這兒忽然莫名其妙地惱恨起來仔細想想起頭就是因為眼前這家夥不好自己的女朋友看不牢跑來把勾引海得跑走間接搞得威也沒影了最可恨現在還喪失記憶越發把事情弄得複雜連得知真相的機會都不給她實在是欠揍竟然還敢麵不改色的來找她這個受害者問東問西
“混蛋越想越覺得你可恨”她扔過去淩厲的一瞥明知自己是在遷怒也照樣發作不講究什麼道理“真佩服你這麼有勇氣現在這種關頭跑到我眼前莫非嫌命長想要早死早超生”
“關我什麼事”他趕緊申辯“我不認識威再說他失蹤都是兩年前的事情了扯不到我頭上吧”
“少羅嗦”她氣到盡頭差點就要暴起發難然而想了想怒氣卻又淡了
海不久前才說驚嚇有助於恢複記憶讓我不要再動粗……況且我對付他幹嗎又不是要報仇何必這樣認真我才不信他能把威怎麼樣威他會回來到時候再收拾他也來得及
她站起來走到架子前看那張跟威的合影
對沒錯的那塊表或許是打鬥時拉壞了掉在地上被鬆當證物撿走再不然就是不小心忘在他那裏沒帶回來……總之不論當年發生了什麼不論事情的真相是怎樣的威肯定沒有死他那麼無敵不會這麼簡單就死了的他還活著一定還活著
“惠惠”他走到她身後“你真喜歡那個人嗎”
“關你什麼事”她哼了一聲“你這個家夥根本沒資格同情我先把你自己的事情弄好再說吧我喜歡威喜歡等著他等一百萬年也心甘情願這點就比你強”
他雙手搭上她的肩她全身一震來不及反抗就已被抱住突如其來的親昵讓她一時茫然無措對方呼吸灑在頸彎裏心跳不由自主加速
“你幹什麼”她猛地扭身一把推開他驚怒中亂了方寸竟掏出那蝴蝶不由分說地刺過去
?海?曾有過的心?
以前她不會為鬆而流淚更不會哀求這樣的害怕失去他可見的確是認真的與兩年前不同……我不明白真的不明白他怎麼會有這樣的魔力別人暫且不提連靖美也征服甘願拋去傲慢褪下偽裝坦誠以待這太不可思議
靖美是誰多少青年才俊都被踩在腳下除卻自己誰都不愛也不屑去愛徹頭徹尾的冰霜美人連心都是冷的
亂發遮藏了麵孔隻露出尖尖的下頜踩著沙礫他一步步走向斷崖邊緣
他說野狗變作黑夜的狼做自己想做的勇敢至極一無所懼我因此而滿足因此而喜悅如果你想我可以讓你看到我喜悅的極致
慢慢傾向雲霧深處狂風中依稀看到他明亮的眼暗含平靜伸出了手唇邊竟有微笑
這樣的泰然自若
他被迷惑疑心神跡將降臨於此或許不是凡人而是天使的化身墜落黃土前就將展翅飛向雲天浩渺處自此再不歸來
威
他叫著他的名聲音陡然喚醒自己這才想起常識衝上去抓住那隻手畢生之力都用在此刻連人帶己一起摔倒
你以為我要死嗎
威那張天使一樣的臉近在咫尺他說隻是個小時候玩的遊戲最後關頭我會自己找回平衡
他顧不上去生氣剛才欠的驚嚇此刻海水漲潮般地漫上擠得心髒狂跳不止被救的人還在沒完沒了地數落眼裏總共隻有幾分淡然尋不著半點死裏逃生的感激說得他實在煩了到底被逼出那句本不想說的話
他說你剛才真的想死
輕輕的一句徹底止住那些廢話眼瞼眨動一泓清泉裏泛上波瀾微晃著瞳左右都隻映出他的影子料想是說中了不敢應對這才有片刻的沉寂
他說我看得出來也看得懂
慢慢垂落濃密的睫斂起眸中泫光心靈神會的一刹那天使折翅淪落人間自此永不離去
有煩心事的人總是更容易覺得疲倦偏偏越是煩躁疲倦就越容易出錯本來兩三個小時可以搞定的資料足足弄到七點多才結束剛一出來圖書館門口又迎麵撞見海更覺得全身虛脫肚子餓得犯惡心頭暈腦漲五髒六腑一起翻騰想要假裝沒看見對方卻徑直走過來躲都來不及
“有事嗎”靖美勉強擠出一點從容“我很累下次有機會再聊可以嗎”
“不可以”海麵無表情地截斷她所有逃生通路“我不敢保證昨天那個女孩還會不會再出現所以隻好來送你回家”
“那個女孩來找我還不都是因為你你再這樣送我她更要沒完沒了”她簡直要無語問蒼天以前最大的錯誤就是輕敵以為愛或不愛就隻是兩個人的事不知道還有其它細枝末節往往比眼前的人更難纏背後魂一樣永遠不會徹底離開永遠在放鬆警惕時突然冒出新狀況防不勝防
“另外我也有話跟你說保證就這一次以後絕不再廢話”他把頭盔給她她不接示意自己不想坐摩托寧願散步回家“如果你覺得不方便我們可以換個地方”
早就料到還有這個想來也是今天鬆諸多古怪搞不好就是他惹出來的正好趁此機會問個清楚不論多麼煩躁也姑且忍一忍把話說明白總勝過兩人現在這樣各自暗中搗鬼最後彼此都成為對方噩夢
虧得昔日曾彼此傾慕過落到這種地步十足配得上用“往事不堪回首”形容無論怎麼粉飾都沒用
“跟鬆談完了之後就想跟我談嗎”她略收下頜盯著他“你說過不會告訴他結果還是說了男人應該信守承諾不是嗎”
“那是因為他問我而且我也沒告訴他任何具體內容特別是兩年前你那個聖誕夜派對的事我根本連提都沒有提”他避開她視線這是在找借口認真存心守諾當時就算鬆問了也完全可以虛幌過去她沒有那麼遲鈍肯定是能看出這一點的“說正經的既然你不想讓我再多說什麼那不如答應我上次那個條件我們兩個都不要私下裏單獨接觸鬆這樣就算我說什麼你也會當場反駁省得我們兩個都絞盡腦汁去想怎麼應對彼此的‘暗算’浪費時間精力”
“上次我已經拒絕這個條件”靖美說跟著他一起往校門口走還有不少男女學生在散步打球涼亭裏促膝長談同樣的環境同樣的人白天看來是純真無邪的校園風貌到晚上就感覺有些曖昧和神秘她倒不怕被人看到反正這種情況下看到的和被看到的都是同樣處境誰也不會拿出去說三道四“我不想受你監督”
“現在情況有變應該重新考慮一下你已經對鬆提出類似要求讓他不要單獨來見我所以我想你接受這條件並不難”
“你怎麼知道”她吃驚想不到轉眼鬆就又跟他連絡是見過麵了還是電話裏說的雖說她沒提醒不要告訴海但誰都懂這種事是要瞞著人的鬆隨隨便便地說出去算什麼意思
“他當麵告訴我的”海說玩弄著手裏的頭盔另外還有一個在摩托車上兩個都印著海盜旗“現在我覺得我們兩個也該適可而止了這樣會讓他很煩惱他不知道該相信誰”
“嗯……對說得對”她真的有些歉疚不是沒從鬆的角度考慮隻是擔憂得太多難免變得急切已經顧不了那麼些細節現在一句話點醒這才發現自己有些過分什麼都回憶不起來的鬆一個女朋友一個摯友兩個最貼近的人都不能放心依靠還有什麼值得信賴難怪煩惱他又不當麵對她說隻是堆積在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