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金有見兒子呼哧帶喘的跑進屋，頭發濕漉漉的，褲子上還滴著水，手便停在了那裏，劉小川上前一把搶過父親手中的那幾頁紙，一看正是二姐劉曉寧的誌願填報單。
“你幹什麼？”劉金有怒斥道。
“爸，不能燒。”劉小川進了裏屋，二姐劉曉寧正坐在炕沿上掉眼淚，眼睛腫的像個桃子，母親趙翠萍坐在一邊唉聲歎氣的勸說。
“爸，你不能攔著二姐上大學。”劉小川大聲的說道。
劉金有進來就給了他一巴掌，說道：“還不是因為你不爭氣，現在家裏欠了債，我砸鍋賣鐵也供不起你們兩個，你二姐女孩子家家的上什麼大學，念了高中就不錯了，正好幫家裏幹點農活，你好好學習就對得起你二姐了。”
趙翠萍看著劉小川臉上的五指印，對劉金有喊道：“你打孩子幹什麼？臉都打紅了，就不能好好說話。”
“還不都是你慣的，一個個的都不聽話。”說著劉金有才放下手臂。
劉曉寧冷眼看著這一切，默不作聲，父母從來都是偏心小川，弟弟從小也是個自私的，沒想到今天竟然幫她說話。
劉小川撲通就跪在了地上。沉聲道；“爸媽，我知道你們心疼我，想讓我去上大學，但是你們有沒有想過，我之前犯錯，讓家裏欠了債，大姐現在還埋怨你們呢，現在你們再剝奪二姐上大學的機會，以後即便我考了大學，找了好工作，我也一輩子活在愧疚當中，你們就忍心讓我背負這麼大的壓力嗎？”
劉金有和趙翠萍沒想到十七歲的兒子能說出這麼一番話來，震驚之餘也覺得兒子說的有些道理。
劉金有對趙翠萍道：“那你說怎麼辦？你再回娘家跟他舅舅去借點？”
趙翠萍趕緊搖頭：“上次小川出事，借了錢，我兩個嫂子都快翻臉了，如今不可能再借了，況且他們也都不富裕。”
此時劉曉寧哭著說：“別說了，爸媽，這大學我不去了還不行嗎？”
“你看你二姐自己也同意不上大學了，不是爸媽不供她，實在是咱家供不起呀。”
“這樣，我出去打工一年，爭取把上大學的費用掙回來，這期間我自學課程，等期末考試成績保證讓你們滿意行嗎？如果我成績真上不來，大不了我留級一年還不行嗎？”劉小川看著父母說道。
“不可能，你一個半大孩子，出去打什麼工？我這麼大人，出去打工都沒人要呢，說的輕巧。”劉金有首先否定。
劉小川看說不通，拿起縫紉機上的一把剪刀，放到自己脖子上。趙翠萍看了哭喊道：“兒子，你這是要幹什麼呀？”
“爸，我都十七了，早都不是孩子了，站起來都比你高了，你就讓我進城打工吧，我心裏有數，你要是不讓我二姐上大學，我以後也不念書了。你讓我去打工，我保證不落下功課。你把我強留在家裏，我也沒心思學習。”
“他爸，你就答應孩子吧。”趙翠萍說話帶著哭腔，轉過頭又對著劉小川道：“兒子，你先放下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