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芳宮中,明妃坐在軟榻上,身邊擺著一盆滿是花骨朵的極品杜鵑,她正在耐心的為之修剪。

太監貼近她耳畔低聲道:“娘娘,您先前吩咐的事情已經調查過了。據說洛丞相自東州回來後,與安盛郡王往來頻繁,盡管兩人交往十分低調謹慎,但還是留下了不少蛛絲馬跡。”

明妃左右端詳著盆栽,語氣幽冷淡漠:“若僅僅隻是朝堂上的交誼,何須如此偷偷摸摸?這兩人之間一定還有其他的秘密……”

“先前洛丞相在東州出事,也是安盛郡王挺身而出為他說情,要說沒什麼,實在讓人難以信服。但那日在賞花宴席上,娘娘的賜婚這兩人推來阻去的,看著又不像有什麼……”

明妃停住了手中的動作,凝眸思索了片刻:“你找人繼續緊盯這兩人的行蹤,找到真憑實據再來向本宮彙報。對了,先去把阮昭召過來,本宮有些事情要問他。”

太監應聲道:“遵旨。”

不過多久,阮昭被明妃秘密召見。

一見明妃,阮昭便乖順的俯身叩首:“阿昭叩見明妃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明妃輕蔑的瞥了他一眼,然後轉過頭,心思全落在他的寶貝杜鵑上,她淡淡道:“起來回話吧。”

“多謝娘娘。”阮昭小心翼翼起身,滿臉誠惶誠恐。

明妃輕輕下了一剪刀,單刀直入的問道:“璟庭與那姓洛的最近關係如何?”

阮昭顫顫巍巍回答:“回娘娘,這次宮廷宴會二殿下交由洛丞相全權負責,丞相那邊事無巨細均向殿下稟報,兩人平日除了交涉公務,其他並無什麼出格行為。”阮昭忽然停了一下,語氣變得猶豫不決,“隻是……”

明妃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側過頭看著他:“隻是什麼?”

阮昭眼裏展露出一絲惶恐不安:“隻是前些時日,洛丞相曾向殿下請纓前往西戎,當時殿下沒同意,丞相似乎對此事頗有些怨念……”

明妃雙眸微沉:“什麼?洛慕沄向璟庭主動請纓出使西戎?”

阮昭抿著嘴,戰戰兢兢的點了點頭。

明妃眼底的寒意漸濃:“這就說得通了!這姓洛的本就跟西川有說不清的關係,這次又這麼主動想去處理西戎外務,一定有著什麼密謀。原來那日賜婚推辭之說,不過是這兩人密謀的好把戲!這麼看來,這蕭墨曜和洛慕沄是真攪和在一起了!”她一邊說著,手中的剪刀竟將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生生剪了下來。

她眼神毒辣,似乎並不惋惜毀了一盆花,眸色深沉的看向阮昭,聲音陰冷:“洛慕沄與蕭墨曜交往頻繁,璟庭可有察覺?”

阮昭又點了點頭:“殿下確有察覺,也讓小奴派人跟蹤了洛丞相。盡管有些端倪,但並無證據。殿下寵信洛丞相,也不願胡亂猜忌。小奴在身邊有時也看得著急……”

明妃捏著剪刀的手更緊了一些,咬著牙根忿忿道:“早看出這姓洛的狼子野心,他終於還是露出了狐狸尾巴。過去璟庭處處維護他,任他在朝中為所欲為,連定東侯也不敢輕易對他出手。他識相一點不作妖也就罷了,如今他竟敢背叛璟庭秘密投靠蕭墨曜,那就不要怪本宮不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