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天昏地暗,鮮血淋漓。

洛慕沄從靈魂深處都在嗚咽顫抖,這個曾在父親墳前說要守護自己一生一世的男人,現在卻將他折磨得體無完膚,奄奄一息。

然而,他卻沒有辦法恨蕭墨曜,他懂他的愛,明白他的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用生命去履行自己的承諾,堅持自己的原則。

而蕭墨曜,他那麼愛洛慕沄,愛得可以連自己的性命都不管不顧,現在卻非要用別人的錯誤來懲罰他。他的愛霸道自私,他想用欲望將自己和洛慕沄狠狠捆綁,想用極致的痛苦和毀滅讓他完完全全徹徹底底屬於自己。

…………

清晨,秋楓在房門口徘徊了很久,直到發現屋內寂靜一片,這才感覺大事不妙。

待他硬著頭皮闖進他們所在的宮殿時,整個人愣在了原地。

兩個衣不蔽體、渾身是傷的男人,雙雙精疲力竭地昏死了過去。

淩亂不堪的床鋪上滿是一片一片凝結的血跡和汙跡。他們用命在向彼此證明有多愛對方。

秋楓驚訝於看到的一切,第一次感到由衷的驚恐不安、疑惑不解。

作為局外人,他實在有點看不懂自家主子,明明那麼深愛著洛大人,為什麼一次次非要將深愛之人拉入至暗的深淵。

……

蕭墨曜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人已經在西川軍大營。

他昏睡了兩天兩夜,醒來時隻覺得頭昏腦漲,全身虛浮。

他緩緩側過頭,就見楚淩安然地坐在自己身邊,正在施針治療;陶子然則瞪著一雙大眼睛擔憂地望著自己。

“師祖,醒了,玄晟叔醒了。”

一見蕭墨曜蘇醒,陶子然幾乎興奮地跳了起來。

蕭墨曜覺得嗓子幹燥得都要起火了。他聲音沙啞的喚著:“渴……”

陶子然趕忙給他喂水,展眉道:“玄晟叔,你都昏睡了兩天兩夜了,真是嚇壞我們了!”

蕭墨曜無力地躺著,感覺渾身酸痛難忍:“這是哪裏?”

“這裏是西川軍營地。”陶子然認真的回答著,“玄晟叔,你現在感覺如何?”

蕭墨曜點點頭,聲音虛弱無力:“還好。”

楚淩沒好氣的搭腔:“死不了。就是這傷,一次又一次開裂,沒個十天半個月怕是好不了。”

蕭墨曜側過臉看著楚淩,微微勾唇:“師父,多謝……”

楚淩轉向陶子然吩咐道:“本尊有些話要與阿矅單獨說,你先回避一下。”

“是的,師祖?”陶子然擔憂的看了眼蕭墨曜,無奈的點點頭,不得不把時間還給這對師徒。

見陶子然一離開,楚淩這才淡定從容地從他頭上一個個拔下銀針。

他眉頭緊皺,寒聲指責道:“讓你來西川解決邊境爭端,你倒好,直接把人西戎皇宮一鍋端了,還縱欲過度把自己弄成這副模樣!”

蕭墨曜精神一滯,腦海中浮現的全是與洛慕沄共赴雲雨、折磨不休的畫麵。

荒唐幼稚的自己,為了宣泄心中的怒火,完全不顧洛慕沄的絕望和痛苦,直到他徹底昏死過去這才罷手。

隻是沒想到,自己竟然也因為極度虛弱昏睡了這麼多天。

他慌忙地四下張望,尋找著洛慕沄的身影:“……阿珝……他人呢……”

“你還有臉問,為師早讓你們節製欲望,你看你把他弄得……”

楚淩實在說不下去,唉聲歎氣地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