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蕭璟庭派人對那個送畫來汴都的赤影進行了嚴刑拷問。

當阮昭從詔獄回來,他立刻上前追問:“怎麼樣,那人招了嗎?”

阮昭無奈的搖搖頭:“殿下,這赤影還真是硬骨頭,一直死咬著不鬆口,什麼都問不出來……”

蕭璟庭知道想要對付洛慕沄並不容易,現在除了被關押的蕭墨曜外,還有就是從赤影身上尋找突破點。但他很了解赤影,若不耍點什麼手段,怕是很難從他們身上搜尋到半點有用的消息。

他淡然的坐下身,手指在桌上有節奏的敲擊著,似乎在思考如何才能打破這個桎梏的方法。

沒過一會兒,他忽然聯想到什麼,深不可測的望著阮昭,眼裏閃過一抹微不可察的狡詐:“你去與那赤影提及,就說死去的劉全是被蕭墨曜害死的,他隻要肯將赤影對蕭墨曜的行動全都說出來,不但能保全自己性命,還能替劉全報仇雪恨……”

阮昭一驚,不禁問道:“這真能讓他招嗎?”

蕭璟庭冷哼了一聲:“赤影都是從隴西戰場上僥幸活下來的,彼此之間都有過命的交情,若是知道摯友死在蕭墨曜手上,怎會不生仇恨之心?”

阮昭點點頭:“沒錯,還是殿下高明!”

說著,阮昭立刻照著蕭璟庭所說,再次去探查口風,沒想到這次還真的奏效了。

那赤影為了幫自己兄弟報仇,終於將赤影對蕭墨曜曾經的行動,全部一一招供。

蕭璟庭滿意的看著阮昭,點點頭:“他說的那些行動中,有哪些是本王不知道的?”

阮昭低頭盤算了一下,慢慢回道:“有幾件洛大人似乎並未與殿下提及:第一件事是洛大人曾在前往東州途中派人刺殺過安盛郡王,第二件事是東州三城鬧事的災民都是赤影扮演的,第三件事是……洛大人已將所有赤影編入了西川軍,這才讓陶子然拿下了西川一戰的首勝。”

蕭璟庭表情一詫,心髒好像停滯了幾秒。刺殺蕭墨曜和趁亂鬧事這種把戲,像是洛慕沄為了達到目的幹得出來的。但將赤影拱手交給陶子然,這著實令蕭璟庭倍感意外,但這事仔細一分析,倒也能想得通。

蕭墨曜和陶子然祖父是師徒關係,他與陶子然關係匪淺,洛慕沄幫助陶子然等於是幫蕭墨曜在西川鞏固了勢力。

隻是沒想到他竟然可以為了蕭墨曜做到這種地步。

想到這裏,蕭璟庭手中的拳頭不自覺的越捏越緊,陰冷的目光也越來越狠戾。

不論是赤影還是洛慕沄,這些原本都是屬於自己的。他們曾是自己的爪牙,為自己鞠躬盡瘁,立下汗馬功勞……如今,自己霸業將成,他們卻突然轉投了蕭墨曜……

蕭璟庭猩紅的眼眸裏布滿了血絲,他忍不住在心中狠狠質問:洛漫塵,你這樣做值得嗎?

他冷眸微眯,側過臉對著阮昭道:“好,不是喜歡背叛嗎?那我們就一起玩個痛快吧!”

說著,他立刻起身親自前往詔獄要去審問蕭墨曜。

……

幽深恐怖的牢獄之內,蕭墨曜被鐵鏈拴住了全身,他犯的是弑君之罪,是誅九族的重罪。一旦罪名成立,不但自己性命難保,就連整個南楚也將墮入萬劫不複的深淵。

即使在這樣艱難的境況中,蕭墨曜麵前對蕭璟庭時依然保持著傲然無畏,他平靜地勾唇盯著蕭璟庭,聲音冷淡如水:“堂兄,你可真是好手段啊!你為了這個皇位,竟然連自己的父皇都敢謀害!你也不怕永遠被釘在曆史的恥辱柱上,被世人唾罵萬世!你現在把罪名推給我,不過想求個心安理得,但是你騙得了別人,騙得過自己的良心嗎?我若猜的沒錯,邱子堯手中那份立儲詔書應該是假的吧?”

“真的假的重要嗎?”此時的蕭璟庭已跟往日的氣質大相徑庭,他不再怯懦卑微,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仿佛天下所有的事盡在掌握之中。

他將早就擬好的認罪書展在蕭墨曜麵前:“蕭墨曜,你若不想牽連南楚蕭氏,就把這認罪書畫押畫了,這樣本王看在咱們同宗的份上,可以考慮留你一條全屍!”

蕭墨曜冷聲笑了起來,滿臉囂張鄙夷:“蕭璟庭,你在跟我開玩笑嗎?這個押本少爺要是這麼輕易畫了,怕不單單是我,連帶咱們南楚,可能一條命都活不下來了吧?”

“你覺得不畫就能活下來了?”看著他一臉囂張模樣,蕭璟庭忍不住咬緊了牙關。

他上前一把抓住蕭墨曜的頭發往後一提,看著他的臉咬牙切齒道:“蕭墨曜,今天你是階下囚,而本王即將成為天下之主,你覺得你還有資格討價還價嗎?”

蕭墨曜“呸”的一聲吐出了一口血,表情依然冷漠不屑:“蕭璟庭,你要殺便殺,不要跟我惺惺作態。”

“殺你?”蕭璟庭忽然陰森恐怖的笑了起來,“本王可不能殺你,本王還要把你留給我的漫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