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聞遠叩門過後，便聽到大門內傳來的咚咚聲和不緊不慢的腳步聲，看到開門人後戈聞遠忍不住笑了。那個人與她攙扶的“老人”長相和打扮都如出一轍，但與之不同的是，開門人手中的拐杖明顯被盤過很久油光發亮，而且也更有分量。
剛才那“咚”聲應該就是拐杖敲在地麵的響聲。
好的，戈聞遠知道長公主的偽裝是模仿的誰了。她想笑但忍住了，笑出聲顯得太不禮貌。
“想笑就笑吧，我還能吃了你？”姬世寧瞥了戈聞遠一眼，也不裝了，腰板直了起來，“林姨，我回來了。”
被稱作林姨的老人和姬世寧交換了一個眼神，把門開得更大些，好讓她們進來。
戈聞遠進門後，大門自動關閉，砰一聲像極了現代的防盜門。隻不過在陌生的環境裏，這關門聲不再能給人安全感，反倒像是催命鈴。她這一遭可真是深入虎穴了。
“國師大人好膽量，孤身一人就敢和我走。”姬世寧把戈聞遠帶進屋內，第一句話就是“誇讚”。
戈聞遠眉心一跳，“長公主殿下這麼說可真讓我惶恐，我哪裏擔得上‘大人’兩個字，殿下還是直接叫我的名字吧。”
“你的名字？”姬世寧聽這話起了幾絲興味，“不是說你們巫嶺傳人行走世間用的都是假名嗎？有幾任國師甚至連假名都不起，世人隻能用‘國師’代稱她們。”
啊這。
這我真不知道啊！
事已至此，隻能瞎編了。
“名字隻是代號，隻需要和人對應就可以了，假使所有人都用同個假名稱呼一個人，那這個假名何嚐不是真名呢？”戈聞遠認真地說，“何況‘戈聞遠’就是我的本名。”
姬世寧沉默地打量了戈聞遠一會兒，似乎想看破她的內心，辨別她說的是否是真話。
“我想長公主殿下要見我，是有別的事情吧？”戈聞遠主動引開了話題。
“確實有件事需要國師相助。”姬世寧也不再糾纏名字的問題，開門見山道：“上次的事情，您考慮得如何了？”
戈聞遠就知道要問這個。逃避一時逃不了一世，總要麵對的。
她裝出一副已經成竹在胸的模樣，反問姬世寧：“比起我的答複，殿下敢冒天下之大不諱拉攏‘國師’為你所用，這件事難道不更值得商討嗎？斕朝國師從不聽命於任何人，即便當朝皇帝，也無權命令國師。”未盡之意便是，您隻是長公主，竟膽敢做出迫使國師的事嗎？
姬世寧似是早就猜到會有此一問，不慌不忙地說：“如果是巫師大人，我自然不敢，可你不是覡師嗎。”
覡師。一字之差，地位便不在一個水平。世人皆知巫師有與天地溝通之能，卻並未有覡師的傳說。
戈聞遠並非此世之人，但憑察言觀色便能猜出，原國師雖然攬了這個職務，卻不如巫師的力量等級高，故而姬世寧也不必像尊敬以往的國師那般尊敬她。
也對，前兩次見麵又是動手動腳，又是威逼利誘的，基本也沒給戈聞遠留什麼麵子。
快速回憶完這幾天的事情，戈聞遠捂住了自己的臉。我就是個呆瓜！
“國師大人是沒臉見人了嗎？”偏偏姬世寧還在一邊打趣，戈聞遠恨不得挖個地下室鑽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