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我們到了,”慎言看著外麵流逝的風景,手機到站的提示音也在不斷的提醒,看向旁邊仍在安眠的媽媽,搖晃著母親,嚐試將她叫起。
“走吧”許儒回答的很快,或許在慎言叫之前就已經醒了吧,她是否進入夢鄉也隻有她自己知道了,
夜很深,當有念想時,或許就是
”夜深靜,星光璀璨照,
獨坐窗前思緒悠。
紛紛往事湧心頭,
隻有我知曉其中秘。
許儒拉著慎言的衣角,慎重的抬起自己的腳步,卻又總能拉著慎言的衣角走到他的前麵。緩慢卻又急切。
“走吧,走吧,我們走吧,”許儒在不斷前行中低語,
低語的聽眾是誰?隻有一位,是她自己,是她自己嗎?
慎言看著麵前的母親,那堅強護著他一生的母親,在她那堅硬名為母親的外殼脫落在那外殼之下留下的是位名為孩子的真物。
我們坐上車,說實話,我很擔心我的母親,因為她的狀態實在是不太平常,是的,我認為我並沒有說錯,是不太平常,而不是不太正常,
我看著母親拉著我的衣角前行,向著她所熟悉的地方前行,但是又像是許久未回家的遊兒一樣,自己的家鄉進行了大改造,她不認得家鄉的路,家鄉也不認的她了,
我被母親帶著前行,我們來到了行李寄存處,或者說是我來到了行李寄存處,母親,許儒隻是經過而已,我看著仍在繼續拉著我前行的許儒,我抓住了許儒的手腕,想要阻止,不,而是暫緩她的腳步,她仍在繼續前行。
我將許儒轉過身去,麵對著我,我看著她的眼神渙散,卻又有一種莫名的堅持?情緒?我不知道這是什麼,我隻是本能的感到害怕,我抱住了她,
我不知道,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沒關係,抱抱就好了,隻要擁抱就能表達愛意,存在於世的意義。
我抱了很久,慢慢的我感受到有人在拍打我的背後,是母親的懷抱,我懷念著這種感覺,但是我知道,現在不是我要依靠她,她現在要懷念的人也不應該是我。
我感受著許儒的情緒開始平緩過來,我握著她的手,去拿行李,我走的很慢,可能是為了照顧她?為什麼?因為她行動不便?
我不知道,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不知道,沒關係,對了,我先不要想這種問題了。
我接過行李,我緊緊握住許儒的手,她的手因為年邁能夠清晰的看見歲月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跡,但我仍能通過母親那潔白的手,看到母親年輕時的美貌。
她每每走向她印象中的家鄉,我眼中的她就好像擁有時間的力量,透過時間看穿過去,看到她那愈發年輕的麵貌。
我們再次坐上了車,她這次沒有再睡去,或者說她從來沒有睡過去,她隻是不斷的看向窗外,明明是她的家鄉,卻像是剛到一個地方的小貓好奇四處的景色,四處張望。
我們被送到一個地方,前方與剛剛的地方完全不同,但是她不再像一個小貓一樣好奇周圍的景色,她回到了自己的領地,站在領地邊緣,看看四周的景色,但是我無法看到她剛剛的好奇,取而代之的是懷念,喜悅,悲哀,太複雜了。
我不知道,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我拉著兩個行李箱,默默的站在她的身後,在她看完四周的景色後,我感覺有人拉著我的衣服下端,她拉著我繼續前行,我跟在她的身後,任由她拉著前行,是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她拉著我不斷前行,我跟在她身後,我不敢走的太快,因為我再稍微走的快一些就會撞上她,她隻是拉著我,向前走去,緩慢,向四周看去,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