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雨的父親、哥哥,都是因我而死,你們,就不打算替他們報仇?”
淩寒非似笑非笑,但手指卻有意無意的彈著酒杯。清脆的玻璃杯響聲,就像一種催促的號令一樣。
母女倆臉色果然大變,之前活躍的氣氛瞬間變得冷冰冰的,如空氣都已凝固,讓人極為不適。
淩寒非微笑的看到李雪,說是無意,實則有心。那輕彈的手指,走完一個音符後,突然加重力道,質量極好的高腳杯,在一聲純粹的破裂聲中,腳不留在原地,但酒杯卻橫移出去,落在餐桌上竟然不倒。
母女倆看著一分為二的酒杯,不自然的震了震,劉詩雨急忙端起水杯,喝水壓製內心的忐忑。
而李雪,剛收斂起色變時,淩寒非頭一扭,銳利的眼神直視著她:“剛才我們還說,天下沒有不愛子女的母親,劉世傑死於非命,伯母心中該有恨才是。”
李雪強製壓著內心的怨恨,但卻無法壓製痛失孩子的悲痛。她的表情可以偽裝,但眼眶中的水霧卻騙不了人。
“哈哈……哈哈哈。詩雨,看媽說什麼來著,小淩是過不了這個坎的。唉,世傑死了,詩雨還活著不是嗎?”
李雪用幾聲大笑隱藏著眼眶中快要落下的淚珠,話雖短,卻透露活著的人,才是值得去愛的。
淩寒非嘴角揚起一道高深的微笑:“活著,是每個人的權利。伯母能這麼想當然是好事,可伯母,你真的忍心將寶貝女兒嫁給一個你心中怨恨的人?”
李雪臉色大變,她不認為自己的演技不夠,讓淩寒非看出了她心中之恨。她推斷,淩寒非隻是從人之常情出發,認為她有怨恨。
“小淩啊,這些事,比起伯母對詩雨的愧疚都不算什麼。來來來,快吃菜,這些菜是伯母親手做的,涼了可就不好吃了。”
李雪夾了不少菜放在淩寒非碗裏,淩寒非感謝的點點頭,夾起一塊紅燒肉放進嘴裏。
李雪微笑的盯著淩寒非,似乎很在乎他對菜的評價。
“嗯,油而不膩,看似偏硬,實則入口即化。伯母,你的廚藝真棒,詩雨以後有福了。”
“詩雨有福,不就是你有福嗎?來,好吃你就多吃點。”
淩寒非的沒有任何遲疑,跟平時吃飯一樣,李雪大喜。直接用湯勺給淩寒非舀了一小碗紅燒肉。
“不錯不錯,這醋溜白菜,酸味適中,取自菜心的食材,嫩而微甜。我敢說,這道菜比五星級酒店大廚做的都好。”
“嗯?這是宮爆雞脯,色澤鮮豔,外焦裏嫩,香氣沁人。伯母,你的廚藝,真是讓我大開眼界啊。”
淩寒非的讚美並不是虛詞,菜,的確很不錯。但,具體是誰做的,淩寒非就不想拆穿了。
看李雪那雙不沾陽春水的手掌,她或許會做飯,但絕不會經常做飯。一個不常進廚房的人,又怎麼做得出美味佳肴。
“好好好,好吃就多吃點。小淩,這道醉蝦是我們洛城的名菜,你必須得嚐嚐。”
李雪夾起一隻被醉酒的基圍蝦放進淩寒非碗裏,淩寒非微微苦笑:“伯母,生食海鮮,是我的忌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