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哥怨毒的目光，如釘子一樣盯入現場每個人的意識裏，身體冰涼。
他還隻是未成年啊，稍微還有良知的人，怎麼能夠容忍一個孩子的眼神裏有怨恨。
淩寒非拳頭一握，火哥的怨恨讓他明白，不是每個人都能像他這樣，內心存有天良，做事前，要先摸著良心問問，該不該做。
“火哥……”
“火哥……”
昨夜的老大，已經翻臉無情。淩寒非帶來的那些學生，這次事件，同樣會在他們心裏留下一個種子。這枚種子，將伴隨著他們一生，說不定什麼時候就爆了。
火哥拉著李雪，李雪攙扶著長青，三人記恨著在場的每一個人。
與淩寒非交彙時，火哥稚嫩的眼神裏卻是無盡的惡毒:“淩寒非，隻要我火哥還活著，你，就是我的死敵，你最好活著等我長大。”
一個孩子向他宣戰，如此好笑之事，淩寒非卻一點都笑不起來。相反，他心中有痛。為火哥而痛。
下山以來的首次，有人向他宣戰卻不敢接、不能接。看著啞口無言的淩寒非，李雪陰沉的臉上居然閃爍過一道詭異的笑容。
淩寒非心裏一驚，可李雪收斂得太快，他又不會讀心術。目送李雪三人離去，手裏的銀針捏了捏，卻最終還是放棄了。
李雪是該死，可火哥，淩寒非喉嚨動了動。李雪敗得太快，有點不真實的感覺。霍老爺子那麼忌憚的一個女人，豈會敗得如此之快。
“來人，將這些受人操縱，冒充家屬的人全部帶走配合調查。”
淩寒非的沉悶的思路被張中正的嗬聲給拉回來，看著一片驚叫，四下逃竄的人群，淩寒非沒有組織。他猛然間發現，這場事件到此，他居然成了路人甲。
昨夜的惡性事件，他這個主角能變成路人甲，讓輿論淡下來雖然是好事，但他心裏卻充滿了不安。
“淩先生，本府約了霍老爺子喝茶，你如果沒有大事要忙的話，賞個臉？”
張中正突然來到湊近淩寒非，不對勁不對勁，太不對勁了。淩寒非一眼看去，好像除了他，全部的人都戴著麵具。
他不識人，卻人人識得他。這種感覺，陰噌噌的，很不好受。
“我的嫌疑還未徹底澄清，張府主就不怕受我連累？”
“哈哈，本府相信霍老爺子不會選一個心狠手辣之人做孫女婿。再說，洛城的記者該退休的太多了，本府有意調整媒體隊伍。”
張中正點到即止，卻讓淩寒非心裏一動。劉飛龍父子就是因為沒有掌握媒體，才會敗得那麼快。
這個教訓，張中正已經吸取。
張中正戴著的麵具比李雪還要深，至少，他能看出李雪回洛城的目的，就是為劉飛龍父子報仇。
可張中正，聲不顯名不露，他首次聽到這個名字時，是救出林若萱的時候。
“上次掃了張府主的興，同樣的事不可兩次，張府主說呢？”
淩寒非所有的思緒頓時收斂得沒有一絲破綻，見他此時就能笑得出來，張中正略微驚訝後，拍拍淩寒非的肩膀，以示親切。
淩寒非抬起頭，正好林若萱也抬頭來。四目相對，交彙的眼神跨越空間，跨越人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