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要倒退到九階了…。”崔西的淚水忍不住從眼眶中滾落下來。崔西將頭埋在雙膝中輕聲低啜泣起來,昔隻是默默地來回踱步。
飛洛…!飛洛…!黑暗中半昏迷的飛洛在漫無目的地飄動著,他似乎聽見有人在遠處高聲喊他,是艾蕊?珍妮弗?還是那容貌日漸模糊的母親?我是誰?我為何要來到這個世界?我到底要做什麼?在飛洛半昏迷的身軀旁不斷出現一張張或焦急,或凝重的臉,或大聲呼喊,或低聲啜泣,隨後一切都漸漸變得寂靜無聲,像一張張照片一晃而過。
與飛洛腦海的情形不同,昔和崔西看著飛洛的身體越來越淡,漸漸地已經看不清晰了。崔西不禁哭出聲來,想要站起來靠近飛洛,喚醒他,卻被昔一把拉住。崔西淚眼婆娑地看向昔,昔低聲道:“關心則亂,你要太過緊張。飛洛的金屬光環還在那裏,並沒有消失,就連上麵的霧氣也沒消失。這就證明飛洛他還好,隻不過他的能量確實削弱得厲害。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一個字,等…!”
其實昔說完這個等字後,心裏也是七上八下的不確定。
這時,飛洛的腦海中浮現出一座坐落在暗紅色岩石上的,由青銅構建的宮殿。它的牆麵並不是熠熠生輝的赤紅色,相反卻是啞黑色,上麵偶有些黃黑色。宮殿高大威嚴,但滿眼的黑色讓人感覺壓抑,沒有一絲光亮使人落寞,宛如一座死城。
飛洛的意識沒來得及看清宮殿名稱的牌匾,便直接飛入了宮殿。穿過宮門後,隻見大殿中央有一個由數層台階構成的圓台。圓台上坐著一個虛影,一個身形高大男子的虛影,他的虛影不時地閃動著金屬的光澤。台下有一群籠罩在黑色法袍中的修士,在近似於漆黑的大殿中緩緩環行,他們口中吟誦著相同的經調。是祈禱?是驅邪?還是招魂?飛洛不得而知。
飛洛的意識想靠近那虛影,但無法穿越眼前這並不長的距離,他始終不得要領。飛洛真切地感覺到了大殿中凝聚了一種焦急、緊張且凝重的氣氛。他可以清晰地感覺到殿中那虛影和自己有著莫大的聯係。喚醒他!飛洛內心被觸動了。可我是誰?那虛影又是誰?我這是在哪?我來這裏要做什麼?
“主人,是您嗎?”飛洛忽地發現自己動彈不得,他被控製在一名同樣身著黑袍的祭祀掌心中。飛洛這才發現自己竟然隻是個綠豆大小的亮點,而那祭祀的臉龐是如此的熟悉,好像在哪裏見過。“主人,……。”
那祭祀虔誠地說了一大段話,飛洛卻無法聽得真切。那祭祀小心地托著,嗬護著這個亮點來到大殿中央。不知那祭祀在高聲誦讀什麼,飛洛一抬頭看見牆上掛著把巨大的金鉞,不過它卻好像失去了活力,沒有了靈性。突然,大殿中央一束金色光芒照射了下來,飛洛感覺自己淹沒在那金光之中。台階下的修士們加快了行走的步伐和誦讀經書的速度。金光閃動過後,那祭祀看著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心,那亮點已經不見了,他的臉上滿是失望。
“主人,您到底去哪裏了啊?”那祭祀看向大殿兩側空著的數把椅子,“你們可曾找到主人,可曾保護好了主人?”
那祭祀朝西邊看去,太陽已剛剛落山,隻殘留下稍許暗紅色的光暈。他輕歎一聲,走下台階,走入那些圍繞台階誦經的修士中。
“你就是我的分身,現在的情形你已經看到。太陽已然下山了,屬於我們的時間已經過去了,即將來到是薩麼諾主神的時間。你可有心理準備?屬於我們的太陽是否能升起,就看你在五夷大陸的表現了。你要阻止薩麼諾族的奧瑪裏多夫侵占我的神殿,那是我最後一個真正的神殿了。隻要他不能按計劃侵入我的神殿,我就能緩過勁來,終有一日要清洗薩麼諾一族。真正的金之核隻有一顆,我現在就分一部分給你。記住時不我待,機會不會常有…。”
飛洛不知怎樣便來到了那大殿中的虛影麵前,他在飛洛的額間一點。轟…!飛洛的頭腦中一聲嗡鳴。金鉞主神…?是我自己…?飛洛隻覺得周圍的一切都在飛速倒退。他的耳畔隻有那一句,記住時不我待,機會不會常有。
“不好,崔西我們走…。”昔一躍而起,一把抓住還在遲疑不定的崔西,拖著她就往法器的上層跑。崔西被拽起的瞬間,隻見飛洛的身體上裹起了黑色的旋風。周圍的能量急速地被他抽取著,竟然發出嘶嘶的尖嘯聲。已經到了樓梯口的昔和崔西發現,他們根本無法邁開步子,身後的吸力越來越大,昔的身形都被拉得有些變形了。崔西奮力將她自己和昔推入一個拐角,兩人抱成團死命地摳住牆麵的突起。
周圍的空氣、地上磚石直接越過他們所在拐角,飛向那些吸能的旋風。那黑色旋風瞬間將它們碾碎,抽取成一條條一道道的能量。昔都看呆了,以前隻聽說過任何物質皆是由能量構成,現在居然看到了現形。不多時那些暗影蛛絲飛了上來,隨後是那幾個十階的修羅人,撕裂的亡靈血肉獸被抽了上來。這一切並沒有完,整個第二層都籠罩在咆哮的黑色狂風中,最後連這個法器外麵的火紅的熔漿也被抽了上來。
剛開始時,昔和崔西還有點新奇感,但馬上他們就被如此恐怖的力量嚇到了,他們周圍的能量被抽成了真空,空間也開始發生扭曲變形了。崔西和昔漸漸地出現體力透支,力脫的現象,兩人便漸漸地失去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