渺渺放棄了掙紮,看來今晚是注定要陪著等了,她一把薅下自己的草帽,扔在地上,在路邊交叉著腿坐下了。
大黃見主人坐下,走到那塊空出來的昂貴西裝地墊上,很規矩地也坐下了。
時岱青的臉色幾經變化,最後無奈地歎了口氣。
於是一條狗,兩個人,就這麼坐在昏黃的路燈下,等交警。
天已經黑透了,晚上沒那麼熱了,但是路燈作為這附近幾百畝地裏的光源,吸引了大量的小飛蟲在燈下聚集,不時還有體格大的蟲子撞在路燈上啪啪響。
大黃坐了會兒,就起身開始巡查周圍環境,像兩人盡職盡責的守衛兵。
兩人沉默著。
沉默是今晚的康橋。蛙聲在為他們的沉默伴奏。
渺渺並不想過問總裁為何會出現在這,畢竟自己除去是總裁的前下屬外,並沒有其他身份,瞎聊硬聊不如沉默。
沉默是金。
但是我們的小時總此時心裏卻七七八八,煩躁不安,他有點想問渺渺,為啥好好的就辭職了。當了我五年的助理,沒點感情嗎?
是不是因為那次,那次酒後亂……
不是說過會負責?
時總正為自己怎麼開口問這件事而煩惱著,突然一個巴掌就呼到自己臉上。
啪一聲,都嚇得旁邊大黃一跳!
渺渺拍的是左臉,但是時岱青的右臉也紅了,準確地說是整張臉都紅了。
“看,好大個蚊子!”渺渺把手伸過來給時岱青看,果然手中央有隻被拍成標本的二維蚊子。
還真是好大的蚊子,城市小孩時岱青從沒見過這麼大的蚊子。
渺渺像是展示什麼好玩東西一樣,等待著時岱青的反應,結果卻發現一張大紅臉。
“我勁兒這麼大嗎?臉都打紅了!”渺渺小聲嘀咕,但突然又意識到,剛剛好像是扇了前老板的巴掌!
“時總,我隻是……”幫您打蚊子還沒有說出口,就被時岱青打斷了。
“你之前也這樣拍過我臉,你記得嗎?”時岱青扭過頭,看著渺渺問道,帶著一些審視。
渺渺茫然地望著路燈下的飛蟲,似乎是在回憶。
“您是說……”渺渺頓了一下
“幫您拍粉底的那次?”
“哎呀,那是電視台的要求,您天生麗質,但電視台還是要求上層粉底液,說是你臉太白,容易曝光,讓我上黑點……”渺渺劈裏啪啦一頓解釋,也沒看時岱青逐漸黑掉的臉。
有次時岱青接受采訪,順便宣傳集團裏大力推進的新能源項目。采訪前,電視台的人覺得時總的臉太白,鏡頭裏都曝光了,要求化妝師給上層顏色深一點的粉底。
時總當場不悅,他不喜歡陌生人碰他,尤其是臉。
要給他上妝的化妝師看到他的臉色,都退了一步,不敢再動。
在場還有一些其他等著采訪的社會人士,那位主持人也是有名的大咖,大家都等著在呢!
渺渺察覺到現場氣氛不對勁,接過化妝師手裏的粉底撲子,“我來吧!”
渺渺對自己的上粉底技術沒什麼信心,為了把粉底上均勻,啪,啪,啪,拍得十分用力。中間一度用另一隻手固定住時總的頭,好受力均勻。
畢竟眼前的這個助理也跟了自己四年了,比不知哪來的化妝師要熟,時總也就忍受了渺渺的無理。
渺渺當時想的是:趕緊上好妝,趕緊拍攝,趕緊采訪,趕緊下班!
聽到渺渺提到此事,時岱青才意識到原來渺渺當時那麼大力,她自己也是覺得不妥的,看來這個助理遠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尊敬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