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眼模糊一片,輕輕眨了眨眼,視線漸漸清晰,映入眼簾的是一根木質橫梁。
正對著臉上麵的蛛網搖搖欲墜,俞槐無力的翻了個身,突然瞳孔地震,四麵牆光禿禿的。
字麵上的家徒四壁是怎麼回事??
伸手摸了摸身下躺著的床,好吧,枯草一把,渾身疼痛的俞槐氣的想用被子把自己送走。
無他,被子硬得都可以當凶器了!
俞槐抬起左手在眼前晃了晃,
我是誰?
我在哪?
我可愛的葉子呢,茂密樹枝呢?
俞槐上一世是一個剛要畢業的大學生,在為畢業論文努力禿頭的路上不幸犧牲了。
這一世,是一棵長在村頭山上懸崖邊的槐樹,俞槐感知到自己成為這棵樹之前,這棵槐樹已經有著上千年樹齡了,千百年來任風吹雨打巍然不動。
邊上有個小木屋,是個老獵人十年前建的,方便上山打獵的時候居住。
作為一棵樹俞槐很滿意,沒有掛科,沒有讓人頭禿的論文,很鹹魚,俞槐開心的想轉圈圈,可惜樹不能動,隻能搖搖自己樹枝聊表興奮!
就這樣在這懸崖邊安安靜靜的生活了十六年,昨天一聲驚雷。
轟隆……
哢嚓!!
硬是把這棵槐樹生生的劈斷了……
所以他這是鹹魚到期了??
重新變成了一個人?
天雷順便還把他劈到了床上?
感覺到身體不著寸縷,俞槐渾身一僵,默默的咒罵一聲。
嘎吱……
木門打開了,一陣兒小風吹進來,俞槐小小的打了個顫,有人進來了?
十幾年沒穿衣服,任由風吹雨打的俞槐突然有了作為人的羞恥心,默默的拉起僵硬的被子,將自己下半身蓋好,心中很是鬱悶,想他在風雨中多年屹立不倒。
現在一朝成人,布都沒有一片,這得多慘啊!
“你醒了?”
一陣低沉的嗓音在門口響起,俞槐耳朵都麻了,好聽,也很熟悉。
俞槐抬眼看去,這個男人俞槐熟悉呀,身上穿的是俞槐常見的黑色短打,利索幹練,方便打獵。
黑長垂直的發,斜飛的英挺劍眉,細長蘊藏著銳利的黑眸,削薄輕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輪廓,修長高大卻不粗獷的身材,宛若黑夜中的鷹,冷傲孤清,卻又盛氣淩人。
以俞槐樹的眼光來看,也是高顏值的帥哥一枚。
男人從今年開始經常跟著老獵人來這山上打獵,後來老獵人很久沒來了,俞槐猜測估計是年紀大了或者死了。
最近半年就隻有這個男人經常到山上來打獵,他不常住這。
但是現在他自己未著寸縷,氣勢上已經輸了,隻得伸手扒拉一下,手指捏了捏被子,皺著眉,朝男人望過去,心裏盤算著接下來該如何應對。
男人手裏端著一碗粥,正站在門口打量他,眼裏有警惕也有不解。
躺在床上的是一個哥兒,他自己撿回來的還是很確定,但是再見一次,還是忍不住懷疑,世界上怎麼會有如此幹淨,不染塵埃的人。
光潔白皙的臉龐襯著絕美的麵容,細致如美瓷的肌膚,烏黑的長發鋪在簡陋的枯草床上,眉心一點紅色如血一樣鮮豔。上半身還光著,隻用被子蓋住了腰以下,陸遇騰一下紅了臉,端著碗的手緊了緊,趕緊轉過身去,這人是他從門前的斷樹下撿到的,躺在樹下翠綠的樹葉蓋住全身,昏睡不醒。
額頭上的朱砂痣說明了這是一個哥兒,陸遇是閉著眼睛把他抱到床上用被子蓋好的。
現在這光景,實在是太具有衝擊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