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真自然明白這些話是說給他聽得,尤其是那道餘光,更是讓他明白自己早就暴露了,隻是不知道什麼原因,對方顯然並不想抓自己,不管什麼原因,這都不能成為自己僥幸的資本,接下來的路理應更加小心才是。
僧人站在長老的對麵,看長老這麼自謙,趕緊勸解道:“哪能啊!長老您去,大家還不都得給您讓出一條路來!”
長老並沒有繼續和這個小僧說下去,而是徑直離開,一邊走還一邊嘴裏念叨著:“老了,老了~”
玄真在後麵聽得真真切切,垂下眼眸沉思了片刻,並沒有去往玄清的房間,以自己目前的身份,去找玄清隻能授人把柄,從懷中掏出一張符咒,輕輕一捏,符咒上的複雜咒文發出淡淡的金光,從指尖處向上下不斷延伸,玄真靠近符咒輕聲說了幾句,符咒便在指尖消失不見了。
雖然隻是簡單的傳音術,但是連這麼細微的法術都讓玄真的胸口疼痛起來,玄真單手壓住胸口的疼痛,沒有多做停留,直接朝著師父的房間而去。
好在一路上也沒有多少的弟子,玄真小心一些便能輕易躲過,在沒人的時候,迅速的進入師父的房間,關好門,插上插銷。
環視了一眼屋內的擺設,還是和之前一樣,並沒有什麼不同,玄真看著麵前的桌子,蹲下用手指輕輕的靠上去。
玄真翻過手指一看,原來桌上已經積了一層薄薄的灰,看來是有段時間沒有人來打掃了,心中的不安再次放大。
坐在師父生前打坐的蒲團之上,玄真不知道何時早已淚流滿麵,仿佛能看見師父坐在自己對麵,循循善誘,說著好些大道理,隻是那時的自己一心想著修煉,並沒有真正的懂得師父口中的善惡。
“師父,弟子還有好多道理都不懂,你怎麼舍得丟下我?”
玄真的聲音很輕很輕,隻有他自己能聽到,從來沒有這般的無措,甚至在京都的時候都沒有這樣的感覺。
環顧整個房間,到處都是師父的身影,在自己還很小的時候,和同門師兄弟打架,是師父牽著他的手,帶到這間房間裏,然後語重心長的跟他說身為佛門弟子理應愛護同門,卻沒有因此責罰他。
還記得師父把師兄和自己一起叫到跟前,那是唯一一次師父很生氣,半天都沒有說話,還讓他們兩個一起罰抄經書,至今還記得當時發生的事情,因為他們兩個明明看見了寺廟裏的僧人調戲人家姑娘,卻當做沒有看見一樣的走開了,後來這個姑娘差點從山上跳下去,那位調戲人的僧人自然是受到了他應有的懲罰,但是自己和師兄也因此抄了一年多的經書。
小時候自己和師兄害怕的時候,晚上也會偷偷的溜進師父的房間,師父也會無奈的讓他們一起睡在榻上,然後講一些遙遠的故事哄他們睡覺。
這個房間充滿了回憶,正當玄真用手想要擦去眼淚的時候,卻聞到了指尖上的血腥味,非常的淡,若不湊近了仔細聞,根本就聞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