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娘這話確實說的在理,就連雲老娘這種慣會吵架的一時也想不出什麼話來反駁,便有些擔心雲苓討不著便宜。

雲苓樂道:“你要是這麼算的話,我就不困了,我們雲家三房也有幾房人,就按淺的來說,阿翁阿奶與阿爹阿娘分成兩房,而大姑,二姑,阿姊和我也可拆分為四房人,咱們哪裏就稱得上富戶了?不就是跟你們一樣是個普普通通的農戶嗎?”

林老娘覺得雲苓這話甚是可笑至極,禁不住笑出聲來,

“你們又不是男丁,不過是個不帶把的臭蹄子,哪裏能像頂天立地的男兒郎一樣分房,嫁出去的女兒正如潑出去的水,這話你不要說從來沒聽過。”

“是是是,我們是個不帶把的臭蹄子,那你還不要臉上門來要咱們掙的銀子,賤不賤?”

林老娘哪裏試過被這種黃毛丫頭當眾罵“賤不賤”,老臉當下被扯下一大截來,當場氣急敗壞,

“一身歪理,這話你說出去讓別人評評理,看有沒有人站到你的那邊去,我也不與你歪扯,就一句話,要是你們今日不把老娘的一百貫給交出來,老娘就把你們給抓到縣衙去。”

“去,咱們現在就去,我倒要看看那位秦老爺究竟會怎麼判?!”

雲苓把雲若春拉住,她就不信了,秦禹那個小子見到她姑,還能任由林老娘這潑婦給任意敲打了她們去。

林老娘見到雲苓這般氣勢,心中一顫,她是剛才見到雲苓處於弱勢,所以一下子囂張起來,如今見雲苓這樣,自然也就有些憋縮。

更重要的是,其他人也相繼竊竊私語,弄得她很是心慌,

“這華哥兒在城裏幹了這麼久的活計,想來在城裏認識不少人脈,或許還能與那位縣老爺打上交道呢。”

“那也是,此前劉氏不就說有開馬車的富貴人家到他們家裏來嗎?也不省的是不是城裏的老爺們呢。”

“想來也是,不然這苓姐兒怎麼會一點兒也不怕到縣衙去呢,估計與縣衙裏頭的人有交情呢。”

林老娘抿了抿發幹的嘴唇,語氣瞬間就弱了下來,

“反正我們家老三娶媳婦沒有銅板兒就是了,就算你把我拉到縣衙去,我也是這樣說。”

雲苓自知自個兒是占回上風的,但也不是得理不饒人,便也學著林老娘的口吻,回答道:

“反正我們家是不能給你們一家一百貫銅板兒就是了,就算你們把我們拉到縣衙去,我也是這樣說。”

“隻是咱們都是同一條村子的,抬頭不見低頭見,也不好因這點小事而鬧得不可開交,不若這樣,你們若是實在支不出銅板兒來,我們可以幫襯著買些喜慶之物,要是同意的,就到阿姊處登名字。”

這雖然不比一百貫銅板兒,可要是有人能幫忙置辦些喜慶之物,自個兒再掏兩三個子,也不失為一種好法子,而且還不用到縣衙去掰扯得失,那是再好不過了。

故此除了林老娘之外,村民一窩蜂地把雲初給包圍起來,左嚷嚷右喊喊,生怕雲初記不上這些人的名字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