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還未亮,雲初就起身洗漱,待雲勝華準備好之後,就跟著他坐上驢車往仁安堂去。
這次來仁安堂,雲初心裏雖還是有些緊張,但她的腦海中尚還回蕩著雲苓給她打氣的聲音,就暗暗鼓起勇氣,勇敢地提步往裏走。
鍾老眉角一挑,開口就道:
“我不是說你不適合當女大夫麼,還到仁安堂來做甚?”
“鍾老說不適合,可我覺得自個兒很適合。”
沈長留的心總算是穩了下來,昨日他還害怕雲初會因此一蹶不振,可礙於男女大防,他不好追上去言語勸說,今日再見,實乃萬幸。
鍾老雙眸一眯,今日再見眼前這人,確實與昨日不一樣,可誰又省的她是不是隻橫這麼一回,便趁東家的走過來的時候,說道:
“東家的,我說了不收她的,是她自個兒死皮賴臉留在這,我瞧,倒不如一掃帚把人給掃出去,也好免得影響病人前來瞧病。”
雲初捏了捏衣角,心諳她可不能被趕出去,她得留下來,留下來才有可能,便看向東家說道:
“東家的,我可以留在這裏幫你曬藥草。”
這話正合東家的心意,別看這仁安堂人多,可做一些小活計的人可多著呢,而且雲初又懂得藥草,讓她晾曬最好不過,更重要的是她不用使銀子,這又能省下一筆,好事。
“行,你就到後頭院子曬藥草,要是有不懂的,就……就……就詢問留哥兒,他自會幫襯你。”
雲初笑著點頭,其實她也是有私心的,雖說此前雲苓帶著她到山上去認藥草,可畢竟一座山的藥草種類是有限的,而仁安堂則是收集多方的藥草,種類定是齊全的,
而且她通過晾曬這一個過程,也可以記錄藥草的變化,日後對自個兒真正開方子診病也是很有幫助的。
雲初懷著這個的想法就到後頭院子去,隻是剛從籮筐裏倒出藥草時,身後就響起不少戲謔的聲音,
“咱們仁安堂什麼時候來了這麼一位小娘子,東家的怎麼請雜活小廝也不告訴咱們一聲,也好讓咱們看看人,免得她衝撞了咱們才是。”
“你倒是不知了吧,剛才鍾老可是說她要當女大夫的,呸,這好好的針線活不做,來搶咱們的活計,還真是不知廉恥。”
“誰說不是,這哪有女子當大夫的,我怕她這一見到大傷口,斷手斷腳的那些人,都害怕地連針都拿不起來,哭著回家喊爹喊娘。”
“你們看她這小身板,連人都拖不動,別說救人,不把人害死就阿彌陀佛了。”
“……”
難聽的話接連不斷地朝雲初襲去,雲初的心情也由緊張憤怒趨於平靜,讓這些人閉嘴的最好方法就是比他們更強,隻是她現在還沒有這個本事,不過她相信,總有那麼一天的。
雲初在仁安堂奮力掙紮,欲要破寒而出,
雲苓就在市集裏苦打哈欠,欲要擺脫雲老娘。
“哎喲你個狗娃兒,還有這閑功夫偷奸耍懶,速速把這喜被喜服的花樣式給挑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