蚊子的嗡嗡聲比牛叫還響,特別是那種獨屬於蚊子的叫聲,聽的真想讓人一巴掌就把它給拍死。

雲苓事實上也是這麼做了,但她還是遲了一步,手臂被蜇了一下,瞬間就起了一個蚊子包,

“我都說了,讓你不要出來,這夏天的蚊子可是比人心還毒。”

“被蜇了?”

陸應淮連忙抓起雲苓的手臂,朝她撓癢癢的位置瞧,果真起了一個大蚊子包,他立馬就往蚊子包上按米字,惹得雲苓一頓好笑,

“你這是做什麼?”

“把蚊子包按平,這樣就不癢了。”

“瞎說。”

“真的,我小的時候可皮了,喜歡滿山遍地跑,上樹偷果子,下河抓魚,喂蟾蜍吃薄荷葉,騎著豬走街串巷,追著野雞身後拔雞毛。”

“有一次肚子疼,周遭又沒有茅房,所以就隨意蹲在草叢裏解決,那時候蚊子可是比大拇指還要大,還喜歡往人的屁股上咬,癢的我不行,越撓它蚊子包還越大,所以我就按米字,很快就不癢咯。”

“我還記得父親母親見到我的屁股時,那種懷疑我中毒了的表情。”

單單這麼一個溫文儒雅的人做出在草叢裏拉屎,還按屁股的動作就已經讓人很想笑,偏偏他還一臉得意的模樣,真是讓雲苓受不了,把手抽回就笑出了聲。

“我就說,你就是個流氓痞子。”

“那你還隨我出來,你就不怕……”

“你打得過我嗎?”

雲苓這倒說的是實話,陸應淮回想起這人對那人販子使的那一招,現在想想,那處都覺得隱隱作痛,這小家夥,太猛了。

雲苓不曉得陸應淮在哆嗦什麼,她可沒忘記出來要做的正事,便繼續問道:

“誒,你與那梅家大郎可有說了鋪子的事?”

“說了,”陸應淮從懷裏掏出一張鋪契來,交給雲苓,“鋪契在此,給你。”

“啊?這……你花多少銀子買下來的,我把錢還給你。”

雲苓剛才出門前在房間匣子裏可是取出二十張交子,她估摸著陸應淮談價,應該也是在這個價格幅度,若是超過這個數,那她隔日到陸家商行補回這個數就好了。

“你打開看看。”

雲苓一打開就看到這鋪契的背後寫著“自願贈予”四字,一如上次的地契一般,她……怎麼能一而再再而三地白收東西,

“不行,我可不能白收你的東西,你跟我說說究竟是花多少銀子買下的。”

“不使銀子談下的。”

“你當我是三歲小兒不懂事呢,生意場上哪裏就離得開真金白銀。”

雲苓連忙從懷裏掏出那二十張交子出來,可她正要塞到陸應淮的手上時,他卻把手背到身後去,戲謔道:

“你若是碰了我,那我們就要糾纏不清了。”

雲苓的手定住,前也不是,後也不是,她是不能碰他的,免得這人的嘴裏又吐出什麼渾話出來,但是她是一心想要買下鋪子的,自然也是不可能瀟灑地將這鋪契給扔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