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苓連忙捂住額頭沒眼看,這兩人還真是沒有半點兒眼力勁,她既是要遠行的,自然是少不了張氏相送,以往都是這樣,怎麼就這般不會來事。
張氏自然也是聽到有人喊“姑奶奶”,她好奇地懸起簾子,想要瞧瞧何人能有這般稱呼,可還未來得及看,迎麵而來一聲,“嬸娘。”
這讓張氏的心都晃了一下,頓時也忘了剛才那個“姑奶奶”的事,見著陳傑和剛子兩位熟人,也是倍感親切,
“聽苓姐兒說,是剛子隨她一同前往汴京?”
剛子的嘴咧得比剛才還要大,笑說道:
“是的,嬸娘,我定會把苓哥兒護好,一同平平安安回來。”
陳傑自也是不願意在張氏跟前失了氣勢,便也接著說道:
“嬸娘放心,過兩日我自也會帶著陸家商行的船隻前往汴京,大家路上自會有個照應,怎麼去的,就怎麼回來。”
這些可都是張氏想要聽到的好話,可她曉得出行之事緊迫,就隻點點頭,沒再繼續寒暄。
捎上剛子,一行人就往下兩鎮去,雲苓的心裏頭起初還有些局促不安的,但在碼頭見到誠伯的時候,一整個人登時豁然開朗,什麼煩惱和壞情緒都悉數拋個幹淨。
“誠伯!”
誠伯拿筷子的手一頓,看向雲苓和從馬車上下來的人,感慨道:
“這麼多麼人呐。”
張氏從車廂裏拎出一個食盒來,笑盈盈地朝蹲在石階上,剛才雲苓向他打招呼的老丈人走去,
“誠伯好,這是我自個兒做的糕點,還望誠伯笑納,咱們家苓哥兒這是頭一次到汴京去,還望誠伯多些關照。”
誠伯沒接,隻擺了擺筷子回應道:
“沒什麼關不關照的,他給我船費,我載他一程,這是正常之事。”
張氏日常就是待在家裏,除了浣洗衣衫還有買菜籽油之類的活計,她很少與其他人打交道,做起這種事來自是不如雲老娘厚道。
隻不過她總曉得吃人嘴短,拿人手軟的道理,為著雲苓,她是硬著頭皮也得將這東西給送出去。
張氏將食盒的蓋子打開,亮出裏頭的糕點來,她解釋道:
“苓哥兒告訴我,說誠伯是走了幾十年賣果子的行當,想來對果子的情意很深,我這手也不討巧,就捏了幾個似果子的糕點……”
誠伯聽著張氏的話,仰長脖子往食盒裏瞧去,眼睛一下子就亮了,驚訝道:
“這是你捏的?該不會是把真果子給擱裏頭了吧?”
張氏見誠伯搭理她,臉上自然是多了幾分笑意,解釋道:
“這就是我捏的,誠伯不若拿出一個試試,就拿近著邊的這個紅棗,你嚐一嚐,自然是知曉我是不是把真果子給擱裏頭。”
誠伯連忙把筷子給遞到左手去,右手在衣衫上抹上兩抹,才伸手拿起裏頭的“紅棗”。
他拿起來,若非手感上有些差異,光是肉眼瞧,哪能分清這是紅棗還是紅棗糕點呢?
“誠伯快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