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下了雨的關係,路上顯得比較泥濘,即使她已經很小心地踏著那些有碎石子的地方走,也還是沾濕了鞋子和羅襪。
當走到秘道的盡頭的時候,白阡陌在裏麵停下了腳步,不知道應該不應該再往前麵走。但是顯然她的猶豫是多餘的,因為有人已經撩開了洞口的藤蔓。
“今晚你遲到了。”那男子有些不高興得說。
白阡陌心中暗暗歎了口氣,然後走出山洞,“因為被一些事情給纏住,所以才會慢了些。不過今天下雨,我以為你不會來的。”
“其實現在我的出現也已經沒有什麼必要了。”那男人看了眼沒有星月的天空,“我已經沒有什麼可教給你的了。”
白阡陌心一驚,“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字麵上的意思啊,我既然已經沒有什麼東西可教你,而你在這半年多時間裏也是學會了我的劍術七八成,那麼……該是我們兩個人決鬥的時候了。”
“你……你也說我才學了七八層啊,又怎麼能夠打的過你呢?”她掩飾了自己的無端心慌。
那男人笑了笑,“足夠了,我會不用任何武器而跟你較量,所以我們的實力也算在某種程度上達到了平衡。”
“我不要!”白阡陌一是對自己沒有信心,二是害怕這一戰之後他們就永遠也不可能再見麵了,那樣絕對不是她想要的。
男人臉上盛滿了嚴肅,“這是無可避免的事情,一開始我們就已經約定了不是嗎?”
“我不想,目前我對自己的能力還無法肯定,若是這麼輸了,我豈不是很冤枉嗎?”白阡陌為自己找著借口。
雖然她至今仍然不知道有關這個男人的所有事情,也不知道他究竟為了什麼目的而接近她。但是,她知道她其實是個很害怕寂寞的人,自從陽信公主離開,每天都來這裏練劍已經成為了她生活中唯一排解心中煩悶的方式。
若是現在就要結束他們這種亦師亦友的關係的話,那接下來的日子裏,她又該將心中的空虛寄托於何處呢?
那男子背過身去沉默了片刻,才又回頭對她說:“既然你對自己的實力沒有信心,那麼我就帶你去一個地方讓你試試身手好了。”
白阡陌有些別扭地偏過頭去,“難道你就那麼想要離開嗎?”
“恩?公主這話的意思……我可以認為,你是對我日久生情了嗎?哈哈哈……”那男人刻意取笑。
“你!你少不要臉了。”白阡陌本來就很不高興了,現在更是氣憤,“如果你非要在今天做個了結,那就來吧,我不會逃避。動手!”
男人很認真得看著她。“你的劍術既然是我教的,那我也算是你的半個師傅,所以還是由你先動手好了。”
白阡陌深吸一口氣,然後把懷裏的匕首扔給了他,“我也不喜歡欠你人情,所以就用它來迎戰好了。”
“若是你堅持的話,我也不反對。”那男人拔出匕首,扔掉了刀鞘。
因為是很重要的決戰,白阡陌強迫自己放下心中所有的雜念,提起長劍準備拚盡全力一戰,可是那男人畢竟也不是泛泛之輩,麵對她凶狠的攻勢,隻是巧用了匕首的短小輕盈,分毫不差地化解了危機。
她苦練劍術半年有餘,雖然不敢說在這方麵有什麼太大的造詣,但是也沒有差到哪裏去,再說一開始就是為了得到勝利者才擁有的權利,她才有了非贏不可的決心。
男人一開始應戰地還算輕鬆,但時間久了慢慢地目光裏也開始閃現前所未有的認真,他是真的在用實力跟她交戰。不過他沒想到的是,這個公主比他所料想的還要出色的多,至少現在那非贏不可的爆發力已經證明了她無可限量的潛力。
白阡陌看準了時機,本想虛晃一招就將他打敗,但是誰曉得她這一劍直直刺去,分明那男的可以輕鬆擋下,但他卻在千鈞一發之際將防備的雙手放了下來,她是因為驚訝而慌了心神,所以忘記了收回那一虛招。
血在一瞬間便濺的她滿身滿臉,那熾燙粘稠的觸感,隻能夠讓她一動不動地站著,口中再說不出任何話來。
“唔……你……你贏了啊。”那男人用手捂著被劍刺進的心口,鮮血不斷外流著,將他的手染紅,明明應該是很痛苦的,但是他卻在笑。
“為什麼……為什麼?!”白阡陌喉頭哽咽,除了重複問著他為什麼以外,便說不出其他了。
男人倒退了一步,自己將劍從身體裏麵拔了出來,然後踉蹌地在他平常喝酒賞月的石壁邊坐了下來。雖然他有用手捂住了傷口,但是血還是不斷流出,很快將他的衣衫也給浸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