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阡陌不明白自己的不安究竟來自於何處,但是她卻知道,自己走上了一條永遠也回不了頭的不歸路。從一開始的錯誤必然造就了這之後一連串的錯誤。隻要身在宮廷之內,不管你是否有爭權奪利之心,若想在裏麵存活下去,都不可能仍然保持一身的清白,就好像她一樣。
她緩緩抬起自己的右手靜靜凝視著,那隻手上早已經染滿了鮮血,無論她怎麼洗也洗不掉上麵的血腥味,那時刻提醒著她,不管前麵是否一片漆黑,她都隻能毫無選擇的朝前走,因為已經沒了退路,畢竟時間不可能倒轉不是嗎?
日後劉徹是否會真如他所說的那樣絕對不會傷害她,還是兩說。但自保是人類的本能,所以以後不管做什麼事情她必須更謹慎小心,盡量低調行事,這樣才不至於太過鋒芒畢露,惹人眼紅啊。
“大姐,你的臉上怎麼這麼蒼白,是不是身體不適?不如你先回帳篷休息吧,狩獵的事情就交給我來辦好了,一會我保證會帶回來一隻肥壯的獵物的,到時候咱們一道烤肉如何?”劉徹關切的說著。
白阡陌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又緩緩吐出,仿佛是要把所有的煩惱都吐出來一樣。然後就見她一臉溫柔的俯下身與劉徹對視。
“我沒事啦,今日裏大姐很想看看你的箭術究竟到了何種程度,可不要讓我失望了哦!”
劉徹顯得也有些興奮,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道,“放心吧,一會就看我怎麼給你露一手。”
“既然這樣,那就走吧,我們去找南宮跟隆慮,想必她們一定也會很高興的!”白阡陌再度牽著劉徹的手朝南宮隆慮的帳篷走去。
一早曹壽就已經醒了,他躺在榻上是怎麼也睡不著了,就在他盯著帳篷頂端胡思亂想之際,突然帳篷的簾子被人揭開了。他以為是公主來探望他了,但當看到來人時,卻掩飾不住的失望之色。
子心見狀抿唇一笑,“怎麼?平陽侯是在失望來的不是公主嗎?”
“不,我……我沒這個意思。公主那般高高在上,小臣怎敢奢望公主天天過來探望呢。”曹壽立刻紅著臉辯解。
子心卻不以為意的笑了笑,“您也不必跟一個奴婢解釋這麼多,反正奴婢也不是那種喜歡亂嚼舌根的人。”
“子心姑娘,小生絕對沒這個意思。”曹壽聞言更是尷尬了幾分。
子心將托盤放在了床榻邊的案桌上,然後在踏邊跪坐了下來。“這是公主早上吩咐奴婢為您熬的參湯,說是對您身體極有好處。”
“公主她……她可安好?”曹壽本想問她公主現在在做什麼,但話到嘴邊卻硬是拐了個彎又咽回去了。
“公主此刻應該是跟太子還有另兩位小公主在附近的樹林裏狩獵吧!”子心見到他一臉窘皮的樣子,嘴角微微上揚。
“你說什麼?”曹壽一聽立刻著急了起來,“就他們幾個嗎?有沒有人保護他們?此處是荒山野嶺,野獸很多,萬一碰到凶猛的野獸怎麼辦?不行,我要去看看……”
見他真的撩開被子掙紮著想起身,子心立刻上前阻攔,“平陽侯,您這是做什麼啊?的傷勢還未痊愈,若是再如此不愛惜身體的話,萬一更加嚴重了,叫奴婢怎麼跟公主和太子交代啊?”
“但是他們很危險。”他絕對不能讓公主受到任何傷害。
子心歎了口氣,暗罵這個男人太不自量力了。“平陽侯,請您冷靜下來,公主同盟身邊有好幾名衛尉保護著,不會出事的。到是您,如果就這麼貿貿然衝了過去,不是反而平添他們的擔憂嗎?請您在此安心休養,想必一會狩獵完畢了,公主就會過來探望您的。”
聽聞此言,曹壽窘迫的再度躺會床榻,不敢再亂動了。但是嘴上還是不忘關切的問道,“狩獵是那麼危險的事情,為什麼你們沒有勸阻呢?”
子心沒有回答,反而是輕手輕腳的將曹壽扶坐起身,然後端起一旁的參湯,用小木勺就想親自喂他,卻立刻被拒絕了。
“子心姑娘,小生自己來就好。”曹壽說著就接過了碗跟湯勺。
子心到也不介意,隻是靜靜的在一旁看他一勺一勺的喝著熱湯。良久,她突然再度開口說話了,“平陽侯,有一件事情……奴婢不知當講不當講。”
曹壽停住喝湯的動作,然後似乎看出子心臉上的為難之色,平靜的說道,“若是此事另你感到為難,也可不必勉強。”
子心點了點頭,然後似乎有所決定般的咬了咬嘴唇,“話雖如此,但為了公主的幸福,奴婢不得不說。”
“此話怎講?”一聽子心要講的事情竟與公主有關,曹壽便不能再保持冷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