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阡陌雙目無神的望著帳篷頂端,她的雙手雙腳也應王禦醫的要求,被粗麻繩給捆綁了起了。這個時候她隻能靜靜躺著,等待子心為她縫合傷口。
王禦醫的眼睛依然是被蒙著的,所以他隻能為白阡陌診脈,以確定她現在的身體狀況究竟如何,至於為白阡陌縫合傷口的事情自然是要由子心代勞了,不過他也從未嚐試過為傷患縫合傷口的舉動。
白阡陌強忍著疼痛,對身旁默默垂淚的子心道,“不要再哭了,一會全要靠你為我處理傷口呢!請你按照我的說法去做。”
王禦醫跪坐在一邊,有些不放心的開口,“公主,這樣真的好嗎?身體不似死物,您會萬分痛苦的,不如還是讓它自然愈合比較穩妥啊。”
白阡陌勉強扯出一抹笑容,“沒關係,禦醫,我知道傷口太深,是非常不容易愈合的,隻有將傷口用線完全縫合,這樣才不至於在每次換藥的時候,必須冒著在此撕裂傷口的危險進行了。況且……長痛不如短痛不是嗎?”
王禦醫沉默了,他在宮內當差少說也有近二十年了,翻閱萬卷典籍,也都沒有記載著這種用針線縫合傷口的療傷方法,這個陽信公主的想法真是不可思議。
稍微定了定神之後,王禦醫才深吸一口氣,對按著白阡陌傷口的宮女問道,“鬆開手,看看公主的傷患處的血是否已經止住了?”
宮女聞言立刻查看了一番,然後驚喜道,“禦醫,傷口處已經不再冒血了。”
“很好,趕快用水將傷口清洗幹淨。”王禦醫一臉慎重的吩咐道。
按照他的話,宮女將傷口處的血跡跟之前敷上去的草藥小心翼翼的擦去,一旦傷口被清理幹淨之後,就更加的觸目驚心,嚇的那名宮女手開始不停顫抖。
“還是讓我來吧!”子心見狀從她手裏奪過幹淨的布巾,免得她一時手軟,又讓剛止住血的地方再度裂開。
白阡陌感激的看著子心,“謝謝你子心。”
“公主,您別這麼說,如果可以奴婢真希望替您挨上這一刀,您一定很痛對不對?”子心說著,眼眶又濕了。
“沒事的。一會請你將為我縫合傷口的針放在火上烤一烤,然後將絲線放進烈酒當中浸濕,等做完這些事情之後就可以幫我縫合傷口了。
“公主……請你放心,奴婢一定會很輕很輕,不會弄痛公主的。”子心萬分不忍的將頭偏向一邊,眼淚又流了出來。
“都說了別再哭了,我沒事的。”白阡陌見狀輕歎一聲。
“嗯!奴婢這就去準備。”子心立刻用衣袖將眼淚擦幹,然後看向白阡陌。
按照白阡陌的要求,子心用剪子將針頭夾住放在火上燒烤,又讓一名宮女將一縷繡花線放進一隻裝有烈酒的碗裏浸泡。等那根針被烤的發紅時,子心才將針放在酒碗內製冷,然後穿針引線,開始為她縫合傷口。
王禦醫為了小心起見,再度給白阡陌把了一次脈,確定她的身體情況還算穩定,才點了點頭示意子心可以開始了,但是當子心要動手時,他卻又突然出聲阻止。
“禦醫,是還有什麼不妥嗎?”子心其實心中也是非常緊張的,平日裏做女紅對她來說簡直駕輕就熟,但是現在縫合的是人的肉體,內心感覺到恐懼也是無可厚非的。
“給公主在口中塞上一個布團吧!未免一會你動手的時候,公主因為太痛苦而傷到了舌頭。”王禦醫內心也是十分緊張的,尤其在這種眼前一片黑暗的情況下,若是其間有個萬一的話,他們非但性命不保,恐怕還要連累家人。
“這……”子心有些為難,用繩子綁住公主已經是大逆不道,現在還要用布團封住公主的口,那怎麼可以呢。
白阡陌聞言卻一點也沒生氣,“就按照王禦醫的意思去做吧!”
既然公主已經應允,子心也隻可照辦,白阡陌此刻看起來就像一個被綁架了的肉票,不過她很清楚如果不這樣做,自己難保不會在中途就後悔這樣的決定。
子心在下第一針的時候看到公主因為疼痛而整個扭曲的表情時,有些遲疑著要不要再下第二針,但當對上白阡陌那鼓勵的眼神後,才緊咬紅唇,繼續動作起來。
子心在女紅方麵的造詣很高,雖然一開始因為內心的恐懼而動作遲緩,但是到後來就越來越順手,幾乎就見她的手在傷口處飛舞,一會下針一會打結。
白阡陌因為疼痛而滿頭大汗,但是不知道是什麼信念在支撐著她,在整個過程中她硬是沒有發出任何一點痛苦的聲音,直到子心縫完了最後一針收了線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