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掌燈十分,白阡陌正用著剛研好的墨汁在一塊白色絲絹上提筆疾書著什麼的時候,本應該在外守候的子心卻突然進入帳篷稟報。
“公主,太子攜另兩位公主在外求見。要讓他們進來嗎?”子心看的出來公主此刻似乎正有重要的事情要做,本不想進入打擾的,奈何太子之命難為,她也隻能硬著頭皮進來稟報了。
白阡陌並沒有馬上回答她,所以子心也隻能站在門口處安靜的等候指示。不過沒讓她等待多久,白阡陌就已經從容的放下了手中的毛筆,輕吹了一下娟帕上的潮濕墨跡之後,才看向一直守在門口的子心。
“都讓他們進來吧!”
“但是公主,您現在還是有傷在身,需要多加靜養,不適宜周圍太過吵鬧!”子心秉著為主子著想的信念,還是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沒有關係,他們應該不會在這裏呆的太久的。”白阡陌邊說邊將絲帕折疊整齊之後,放進了一個黑色的錦盒之內。
子心見公主心意已決,也就不再說什麼,隻好出去向太子他們複言了。而白阡陌趁這個時候將那個錦盒與司馬相如親筆書寫的信一同蓋在了厚實寬大的棉被下麵。
如同白阡陌所想的那樣,劉徹等人隻呆了片刻,隨意跟她閑談了幾句之後就離開了。而白阡陌這個時候才將錦盒跟信件從錦被下麵取出,然後讓子心扶她去一趟李敢那裏。
夜間李敢正四處巡視放哨的兵士有沒有偷懶,一見到迎麵走來的陽信公主不由一愣,隨即迎了上去。
“公主,不知這麼晚了找末將有什麼急事嗎?”
白阡陌朝他微一頷首道,“我想再見一下那位黑衣人頭領,麻煩李將軍帶路。”
李敢立刻抱拳回禮道,“公主嚴重了,這都是末將該做之事,哪敢承受麻煩二字,公主請跟我來。”
李敢將白阡陌帶到了一個離主營帳群比較偏遠了一些的小帳篷前,外麵正有兩名士兵在把守著,見到將軍與公主一道前來,立刻跪下行禮。
“你們先退到一邊去,公主有話要跟裏麵的人說。”李敢隨意交代了一聲之後,讓開路使白阡陌走進帳篷裏。
當他也想跟進去的時候,卻被白阡陌回身阻止了,“李將軍,也請你守在外麵吧,若有什麼事情我會再叫你的。”
“但是公主……”李敢有些擔心。
“想必李將軍應該知道本宮的能力可不止那麼一點點,不會有事的。”白阡陌似笑非笑的提點了一句,然後就跟子心一道走進帳篷去了。
李敢站在原地輕歎了口氣,喃喃自語道,“幸好她不是個男人,否則其厲害程度還真是讓人難以想象。不過,一個女人竟然就厲害到了這種程度,也著實駭人哪!”
原本那個男人正在案桌前閉目靜坐,但是突然聽到有人進來,立刻警覺的睜開了雙目,一看到是公主親自前來,立刻慌忙起身磕頭行禮。
白阡陌讓子心鬆開攙扶的手,親自走到了那人的麵前,“起來吧,這裏沒有外人,本宮允許你站著說話。”
“不知道公主此刻造訪所為何事?”身為監下之囚,此人還是有些坐臥難安的。
“其實也沒什麼事情,隻想很想跟你聊聊司馬先生的事情而已。你叫什麼?是怎麼跟司馬先生認識的呢?”白阡陌一臉平靜的問道。
“這個……小人姓陳名愚,與司馬先生是在路上認識的,當時小人正好因家中遭逢水災,親人都死絕了,就想出來找尋活路,奈何身無分文饑寒交迫,幸遇得司馬先生解囊想救,並得知小的學過幾年武藝,劍術也頗不俗,就建議讓小的隨他一道去投靠梁王。司馬先生才華橫溢,很快就受到了梁王的賞識,被封為謀士,而經過他的舉薦,我也算當了個小小的官。”
因為是公主問話,陳愚不敢有絲毫的怠慢,立刻將事情的詳細經過說了一遍。當他再抬頭去偷看公主時,發現公主神情肅然似乎在沉思著什麼,也就沒敢再開口打擾。
片刻之後白阡陌微笑著朝他點了點頭,“此次司馬先生讓你送信給本宮,他是怎麼跟你說他與本宮之間的關係的?你又為何要幫他這個忙?要知道雖然明著皇叔跟太子這邊是血親關係,但暗地裏卻成為了敵對關係,你沒有想過你這樣會成為梁王的叛徒嗎?”
陳愚沒想到公主會這麼問,但他還是將自己的想法如實相告,“我陳愚是個粗人,懂得的東西太少,但是我還知道什麼是情理,在情司馬先生於我是恩同再造,在理我隻不過是幫助我的恩人轉送一封書信給他的恩人而已,並沒有背叛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