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薄西山,暮景殘光。
秦無走得腳底生疼,口幹舌燥,打算脫離小道,找個山洞填飽肚子,度過這一夜。
前方有火苗竄起,刀劍打鬥聲隱隱傳來。
秦無充耳不聞,轉身入山林。
剛走了幾步,有幾聲嬰兒的啼哭聲傳來,還伴隨著大漢聲嘶力竭地大吼聲。
秦無收腳,看著遠處的火光,猶豫了一下,終究從林中輕步貓了過去。
“你去湊什麼熱鬧?這一聽就是打劫的,可能就是之前那兩輛馬車。你這小身板,就別去了吧。”九欞聲音懶洋洋的。
秦無沒搭理他。
走近了,藏在大樹之後。
“趙伯,何必趕盡殺絕?你是受大哥的指示,可你也是看著我和這兩個孩子長大的,如何能下得去手?”
說話的是個成年男子,麵色微白,眉頭緊鎖,身著深藍錦衣,腰帶嵌玉,發冠帶銀,看著就是富貴人家。
此時正手持一把利劍,單膝跪地,摟著一個氣絕的女子,女子懷中抱著一個嬰兒,他身後馬車上還趴著一個四五歲的男童,正瑟瑟發抖。
看來是在停車休整的時候遭了偷襲。
“二爺,我這也是為了生存。”
錦衣男子對麵的一黑衣壯漢,拉下黑色麵巾,露出一張陰沉的國字臉。
“趙伯,我多的不求了,我隻求你放過我兒。”錦衣男子受了重傷,持劍的手微微顫抖。
“既然你都認出我了,你也該知道,家主想讓我們殺的,就是你這兒子。”
“不,趙伯,我可以保證以後都不回趙家。即便,即便是他入了宗門,我們也不會再回趙家的。我,我們保證。”男子不死心還在求饒。
國字臉搖頭:“二爺,事到如今,就別天真了。快些解決吧,還得回去向家主複命。”
說完就衝後麵兩個同樣是黑衣打扮的打手做了個動手的手勢。
打手提刀就朝錦衣男子砍去。
刀光劍影。
“卻不是打劫?聽著像是兄弟相殘?”九欞來了興致。
秦無看得清楚,這幾個都不是修士,隻是普通人。
“你要救?”九欞金光搖搖晃晃的。
那錦衣男子武力應該不弱,可惜一對三,此時妻子已死,心神大亂,又要護著身後幼子,漸漸不敵。
幾招之後就倒地了,口吐血沫大喊著:“大郎,快跑啊,快跑......”
那四五歲的男童哭著撲過去:“爹爹,你快起來,你們不要殺我爹爹......”
可惜那成年男子掙紮了幾下,頭一垂,沒了氣息。
身後一打手見狀,提刀就往男童頭上砍去。
秦無眼色一沉,終是不忍,一抬手,一把匕首就擲了過去。
銀光一閃而至,那打手的額間就直直插了一把匕首,慢慢仰倒氣絕。
其餘兩人皆一驚,環顧四周,隻見不遠處大樹後,一個小道童緩緩走出,臉色冷峻。
誰都沒想到這荒郊野嶺還能忽然冒出個小道童,看著也就十來歲的樣子,瘦瘦弱弱,白白淨淨。
國字臉疑光掃射,這種地方這種場麵出現的小道童,可不正常。
“哪來的臭道童?找死麼?”
那國字臉決定先發製人,拔出刀,與剩下的那打手一起殺了上去。
“殺個孩童,真是好本事。”
秦無聲音冰冷地說道,並不懼對麵兩人的攻擊。
國字臉和那打手舉刀衝到秦無麵前,就要砍下來,秦無隻後退一步,躲開刀鋒,抬腳一踢。
這兩人手中的刀就被飛躥出去。
未等這兩人反應,一雙利爪就齊齊探上了兩人的咽喉。
“哢嚓。”
喉骨斷裂。
兩個大漢瞪著不可置信的眼睛,緩緩倒地。
秦無拍拍手,無比嫌棄的一腳將屍體踢遠。
那趴在父親身上的男童,驚懼地看著秦無,都忘了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