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遙本以為會受到訓斥,卻不曾想琞亦承竟是完全不在意,甚至覺得她過於軟弱。
之前是暴君,現在倒是往昏君方向發展了。
夜遙在心裏腹誹,麵上卻沒展現出來,她一副得到認同的模樣,興奮道:“真的可以嗎?臣妾早就想這麼做了!”
琞亦承微微頷首,唇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嗯。”
他猶豫了一瞬,又道:“今晚,孤去找你。”
夜遙心猛地一跳,她知這是個好的開始,琞亦承想必對她已消了疑心,且願意親近她。但這對夜遙來說,還是快了一些。
青鴻焦急地在她耳邊催促“快答應呀主人。”
後者暗暗生怒,這豈是如此容易的,雖心裏這樣想,她還是微紅著臉,柔順地點了點頭。
是夜,玉瓊宮燈火通明,宮女太監臉上莫不洋溢著喜色,皇帝多年不寵幸後宮,一來就是如此大陣仗,作為下人也臉上有光。
比起下人們純粹的開心,夜遙的心情就很複雜了。她被打扮得很美,身著紅色紗裙,襯得膚如凝脂。頭上沒有過多的裝飾,黑發簡單地披散在身後,帶著一絲慵懶的美感。
夜遙端坐在鏡前,修行多年平淡如水的心仿佛掀起了滔天巨浪,她忍不住起身來回踱步,但心卻怎麼都靜不下來。
青鴻不解“都是老夫老妻了,主人在緊張什麼?”
“小孩子家家的懂什麼?”
夜遙沒有正麵回答,說到底還是心虛。
在明塵無知無覺的情況下,要與他的靈魂碎片圓房,就好像是……趁人之危一般,何況兩人雖是道侶,卻並不是十分熟悉,她極其想要逃避。
青鴻攤開手,無所謂道:“但遲早會到這一步的。”
是啊,夜遙也懂,她沒有那麼抗拒,隻是內心的複雜無法言說。
兩人交談間,琞亦承已推門而入,他看著坐立難安的夜遙,挑眉道:“愛妃如此緊張?”
他的目光與以往完全不同,帶著攻擊性與赤裸的欲望,視線在夜遙身上逡巡。
夜遙感受到了這他的視線,局促地搖搖頭,語無倫次道:“你才緊張,我沒什麼感覺。”
琞亦承好笑地看著她,還說不緊張,自稱尊稱全然忘記了,不過他也並不在意這些。
“別怕。”琞亦承攬過她纖細的腰肢,手臂用力將她放到自己腿上坐定。呼出的熱氣噴灑在夜遙的脖頸,她瑟縮了一下,卻被擁得更緊。
擁抱是比親吻更溫情的動作,夜遙也忍不住沉浸在其中,身後之人是她來此的目的,也是不惜一切代價想要救回的人。
似乎沒什麼好抗拒的,她漸漸放鬆了心神,將自己整個身心都交給了琞亦承。
琞亦承的手撫過她心口的傷痕,聲音充滿著疼惜“日後孤不會再讓你受傷。”
語罷,他傾身吻上那道傷口。
夜遙渾身一顫,忍不住抓住了琞亦承寬厚的臂膀。
這是極其混亂的一夜,鴛鴦交頸,翡翠合歡。
次日清晨,夜遙悠悠轉醒。她整個人還縮在琞亦承的懷抱中,腰間箍著一雙大手,是一個無法逃離的姿勢。
琞亦承在她耳邊低語“醒了?”
夜遙緩緩點頭,臉頰還泛著紅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