琞亦承看著他,隻覺得陌生,這和印象中手持折扇,萬般不在乎,惹事便喊大哥的少年大相徑庭,他幾乎有些恍然,不知道眼前人是否是真的琞雲逸。
他冷聲道:“你既是如此想要這個位置,為何當初不爭取,現如今擺出這個姿態,好沒意思。”
琞雲逸將白芷推開,走到琞亦承跟前,嘴角含笑,笑意卻不達眼底“我怎麼爭取,父王眼中根本沒有我的位置,不管我表現的有多好,他都隻知他的皇長子。”
“何況,你又跟我裝什麼?如果不是你與父王提議要將我送去駐守邊境,我何必藏拙,何必讓世人皆知皇次子是個朽木,難成大器?”
琞亦承瞳孔一縮,細細思索片刻,便了然於胸。丞相一直忌憚他,恐怕是誘騙了琞雲逸,而琞雲逸對其中彎彎繞繞一概不知,不僅沒借到力,反而被丞相利用了。他看著琞雲逸,目光中罕見地帶了點憐憫。
“從小孤不曾管教你,今日便教你一句,莫要別人說什麼,你就信什麼。”他意有所指,琞雲逸見他神情不似作假,便也心生疑竇。
難道丞相……
琞雲逸沒思索太久,依舊嘴硬道“成王敗寇,我無話可說。”
琞亦承已對他失去耐心,在他得知真相那一刻,這個弟弟在他心中跟死了也沒什麼區別。更何況,若他去遲一步,夜遙會遭受什麼他想都不敢想。
每每想到此事,他便理智全失,他看向兩人“孤不殺你們,但要廢去武功,琞雲逸,孤會派人送你去邊境,至於你……”他的目光轉向白芷“念在你告知了孤貴妃的地點,廢去武功後,你可自行離開。”
語罷,兩人紛紛一愣,這個結果其實要比亂箭射死要好接受得多。琞雲逸暗暗盤算,自己此時已是沒有任何勝算,雖失去武功,但若能在邊境幹出一番事業,也未嚐不可殺回京城,如今已到這個田地,丞相是否是騙他的已無從分辨,隻能往前看了。
而白芷怔愣在原地,沒有反應。
琞亦承淡淡開口“阿筽,動手吧。”
阿筽聞言,顯出身形,抓著兩人朝屋外走去,隨著他的內力在兩人體內流轉,衝撞,他們紛紛吐出一口鮮血,多年苦練的武功一朝失去,隻留下深深的痛楚。
白芷瞳孔一縮,她的眸光渙散,如同人臨死前的走馬燈般,突然回憶起之前練武的景象。
天氣晴朗,萬裏無雲,師父找了個陰涼處,盤腿端坐在一旁,而她紮著馬步,在太陽下曬著,大汗淋漓,她忍不住晃了晃,腿部就被師父擲出的石子擊中,她也隨聲倒地,捂著腿哼哼。
師父走到白芷身前,搖了搖頭“日後出山,可別提為師的名號。”
白芷幹脆攤成一個大字,耍賴道:“不管不管,徒兒日後出山那必定人中龍鳳,天下無雙,到時威震武林,師父還要求著我說出您的名號呢!”
師父捋著胡子,哈哈大笑“好,為師等著那一天。不過為師也不求你日後有什麼成就,凡事隨心而為,莫要有所約束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