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時宴並不意外,若是夜遙是這麼容易被說動的人,他也不必把夜父引到酒吧去。
夜遙是特別的,陸時宴早就對此有所了解,因此他不介意花費更多的精力在夜遙身上。
“夜小姐,我一直認為我們的稱呼似乎過於生疏了,我們其實應該已經可以算是朋友了吧,我可以叫你阿遙嗎?”
夜遙的思路瞬間被打斷了,她下意識地順著陸時宴的話回應道:“當然可以。”
“你也不必再叫我陸先生了,大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
“......時宴。”
陸時宴笑著應下了,他比兩人初見時態度好了不知多少倍。
“阿遙,你不必急著拒絕我,我可以給你時間多想想,若你實在是不願意,那我們還可以像今天這樣,你覺得呢?”
他的態度很好,分明是聲名顯赫的大畫家,但即便是對夜遙這樣普通的人也可以尊重她的想法,不以強權壓迫。
夜遙的眉頭緊鎖,她不想同意,可陸時宴的存在,算是夜遙收到的第一份成年人的善意,說不動容是不可能的。
“......好,我再想想。”
通話很快就結束了,兩人分明也沒說什麼,夜遙卻感覺自己像是經曆了一場大戰,十足的疲憊。
她癱倒在床上,心中藏著事,便怔愣地看著天花板,神情微妙。
燈光明亮的別墅內,陸時宴正站在陽台邊上,雖時間已晚,但在工作繁忙的安城之中,很多人是這個時候才有回家休息的機會。
陸時宴很喜歡站在陽台上眺望遠方,無論是高聳入雲的寫字樓,還是燈紅酒綠的城市夜景,都令他覺得趣味橫生。
他又想到了夜遙,那個明明生活過的一團亂麻,糟糕至極,卻還堅守著自己那點無謂的執著的女孩。
如果夜遙不是這樣的家庭情況,也許陸時宴很難等到她回心轉意。
陸時宴畢竟是個生意人,在事情進展並不明朗時,他也不會選擇坐以待斃,一味等待著夜遙的回應。陸時宴更傾向於選擇的,是主動出擊,將一切條件都往有利於他的方向去推。
“她不願意......我記得,她的生母改嫁了?”
與夜遙麵前溫柔好說話的陸時宴不同,此刻坐在工作室之中,神色冷峻的男人,才更像是世人眼中的陸時宴。
陳瑜點了點頭,他在陸時宴手底下討生活討了多年,陸時宴抬抬手,陳瑜都知道他想要做什麼,就更別提此時了。
“夜母的兒子今年要小升初了,他們加花錢打算把孩子塞進最好的初中,想要逼迫他們做點什麼,不難。”
陸時宴讚賞地看了他一眼,微微頷首。
\"就交給你去做吧。\"
陳瑜答應下來,他遲疑著沒有出去,而是又道:“陸先生,夜先生那邊已經打點好了,但他去了A城後,經常大手大腳地花錢,又管我要了一次錢。他說,如果不給錢,他就會把咱們讓他做的事都說出去......要給他嗎?”
陳瑜拿不準陸時宴對夜父的態度,他似乎看不上夜父,但又對夜遙很是上心,不惜為她做局。
陸時宴挑了挑眉,他對夜父沒什麼感覺,但也不會任由他敲詐,他坐在皮革的座椅上,眼底寒光四濺。
“能威脅我的人,還沒出生。“
陳瑜立刻明白了,他點了點頭,輕輕關上門,退了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