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的表白,打破了維持多年的平衡。這個平衡摻雜著擾人心弦的情絲,今日不破,明日也得破,若今生不破,便成癡。
四目相看,林俊苼忐忑地等著回應,一個表情都讓他緊張萬分。身為一繁華之城的少主,自小是天之驕子,出身好、智慧超高、樣貌佳、品學兼優,第一次表達自己的愛慕之意,也是緊張到不敢呼吸。
朱軼沉浸在震驚、暗喜之中,腦子裏一片空白。直到林俊苼鼓起勇氣,牽起她的手,她的思緒才被拉回來。
“我冷靜冷靜。”她撒腿就逃回了房間,靠在房門內,手摸著自己快要蹦跳出來的心髒。
林俊苼第一次感到這麼難過,像一副泄氣的皮囊,眼神落寞,呆坐在原地。
從中午坐到傍晚,他沒動,她沒冷靜。可是這總是要麵對的,這扇門打開後,就要給出明確的答案。
可是,答案到底是什麼?到底什麼選擇才是正確的答案?朱軼透過木門的縫隙,偷偷看著屋外麵垂頭喪氣的人,他好難過。她皺了皺眉,心裏有一絲不忍。
她打開木門,咯吱的聲響,也將林俊苼從泄氣的狀態拉回,他立即站了起來,等著朱軼宣判。
想好的話,一看到他期盼的眼神,她又說不出來。一籮筐的話,變成了:“我想到林子裏走走。”
聽到這話,林俊苼緩緩坐下,心情低落到穀底。朱軼趕緊補充道:“屋子太悶了,我想不清楚。”
他被低落的情緒覆蓋,低著頭,看著已經隻剩一星炭火的爐灶。朱軼獨自一人默默朝木屋旁的樹林走去,行到那棵大樹下,坐在浮出的光滑的樹根處,頭靠在樹幹,深深呼吸。
樹林確實通透多了,樹木的能量源源不斷包圍著她,心緒慢慢平靜。太陽漸漸落下,換來了繁星點點。煩亂的心靜下來了,夜幕也拉上了。朱軼在大樹下進入睡眠。
林俊苼突然發現天黑了,朱軼還未回來。趕緊往林子中去尋找,看到她睡在樹下,心情很複雜。走近她,蹲下來伸手想要抱起她,轉念一想,轉身就回木屋。
再回來,手裏拿著朱軼的毯子,輕輕地給她蓋上。他在一旁守著,看著她安睡,自己卻睡不著,也靜不下心練習功法。他陪她,星星陪他。他看著朱軼自言自語道:“你是喜歡那幾個陪你吃烤魚、喝醉酒的小子的一個嗎?是哪一個讓你心動,讓你離開前醉的不省人事?”
天亮了,朱軼醒了,林俊苼苦惱了一夜,臨近天亮才睡著。看著他憔悴的臉,有幾分帥氣,幾分愁容。
朱軼在林中平靜了很多,她把自己身上的毯子蓋到他的身上,等著他睡醒。陽光一點一點走近樹下,透過樹葉的縫隙,照在他臉上。刺眼的光,他本能的躲開,身子一晃,就醒了。
朱軼看著他,淺淺笑道:“早。”
“早。”他摸到身上的毯子,暖暖的,遲疑了一會兒。“我去看看山挖得怎麼樣。”他起身把毯子披回朱軼身上。
“師兄。”朱軼抓著的手臂,“你坐。”
她的眼神清澈、平靜,她的聲音總是讓人放鬆,感覺親切。他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