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家澤的下巴在防風麵具裏好一陣沒合上。心想還好有防風麵具蓋住整張臉,不然他這個驚愕的表情被老大看見又要丟人了。
想到剛剛得意洋洋的介紹“我們雪龍號怎麼怎麼地,我們基地怎麼怎麼地”,趙家澤恨不得用腳趾摳個四室兩廳鑽進去關上門,再也不出來。
老大不愧是老大,又高又硬!
他的小心思,早就被那雙瞪的溜圓的眼睛出賣了。於雪假裝沒看見,示意他帶路。趙家澤小心謹慎的走著,於雪跟在他兩步後的距離警戒,遠處有一些喪屍,但在風雪中沒注意到有這兩個人。
兩分鍾,趙家澤走到一間倉庫前停下腳步,回頭看著於雪,示意到了。順勢取出之前扔給於雪看的工牌,就要刷門禁進入。
於雪的消防破拆斧緊緊握在手中從沒有放下。不知道倉庫內有沒有喪屍,於雪把趙家澤拉回自己身邊,從空間中取出工牌,刷了一下。
隻聽“滴”的一聲,倉庫內原本發呆,自言自語的三隻喪屍瞬間頭顱集體朝向門外!
喪屍們看到緩緩打開的倉庫門外站立著人,聞到新鮮血液和人肉的味道,知道要開飯了,變得無比躁動,張牙舞爪的興奮跑來。
餓!餓!要吃肉!要喝血!
“嗬嗬嗬嗬”
“嗷嗷”
“陳強!”“張愛國!”“李天!”這幾個人生前都是趙家澤的同事,現在變成這個鬼樣子,趙家澤心中多少有點不忍。
三隻喪屍身上的衣服全被撕爛了。一隻臉被啃得幾乎沒了肉,幾乎是一個骷髏,眼球和鼻子的軟組織都被吃了,露出幾個黑洞洞。這是骷髏頭喪屍。
一隻肚子被剖開,肚皮不知道哪裏去了,露出腹腔,爛肉腸子像一截一截的麻繩子,從肚子裏拖出來。一邊跑一邊淌的滿地都是。這是九轉大腸喪屍。
還有一隻躺在地上正在強直性痙攣,瘋狂抽搐,頭和下肢後彎而軀幹向前,詭異的彎曲成一張人體弓,眼睛卻死死的盯著陳家澤。這是角弓反張喪屍。
趙家澤雙腿抖如篩糠,看見那些腸子,滿地血呲呼啦差點要yue出來。但是看老大鎮定自若,心裏多了點底氣,就不停大換氣,強迫自己冷靜,克製雙腿打擺子要逃的衝動。
於雪高高舉起了消防破拆斧。趙家澤見勢,有樣學樣,也高高舉起老大給的種田挖土用的大鐵鍬。
三隻喪屍如同地獄裏爬出來的餓鬼,紛紛嗥叫著向於雪和趙家澤衝過來。
於雪嗬道:“大錘八十!”率先砍下骷髏喪屍的頭。那顆頭像皮球一樣,著地後滾動了好幾圈才不動。
趙家澤見狀,刻在華國人DNA中的台詞脫口而出,“小錘40!”一鐵鍬下去,鍬在九轉大腸喪屍的胸腔裏,將它死死釘在地上。
九轉大腸喪屍還沒死,於雪砍死骷髏頭喪屍後順勢再次揚起利斧,直直向九轉大腸的脖頸處砍去。
九轉大腸喪屍的腦袋咕嚕嚕滾遠了,撞到骷髏頭喪屍的腦袋,把骷髏頭喪屍的腦袋翻了一個麵。
角弓反張喪屍雖然肢體形狀詭異,四肢同時貼地爬行,但速度也是奇快,活像個奇形種。
趙家澤一回生二回熟,克服了心理壓力,這時候腎上腺激素也開始工作了,抄起大鐵鍬就往角弓反張喪屍的頭顱拍去。
“哢嚓。”一聲脆響,角弓反張喪屍的頸椎斷裂了。腦袋歪向一邊,死了。
於雪眼疾手快,看見遠處的喪屍聽到動靜往這邊趕,立馬關上倉庫的大門。趙家澤脫力般坐在地上低著頭,摘下防風麵罩,鐵鍬扔在一邊。
“車在那邊。”陳家澤沒抬頭,手指向倉庫中間,聲音聽起來有點悶悶的。
於雪知道他有點情緒,沒有打擾,徑直走向那五台全地形車。收進空間四台,留一台準備出去的時候開。
趙家澤哭的聲音非常小,肩膀劇烈起伏,看起來十分的努力壓抑著自己。“為什麼啊,怎麼會這樣,怎麼會啊。”陳家澤看著於雪,問出的問題卻像是在問上天。
於雪並沒有覺得趙家澤的哭泣是弱懦無能的表現。相反,他能為同事掬一捧同情淚,正是他身為一個擁有“心”的好人的證明。而且,他在關鍵時刻並沒有掉鏈子,該做的事都做了。
和這樣的人做隊友,要比和冷血無情,除了自身安危和利益,什麼都不顧的人做隊友,會安心很多。於雪心想,若是她死時,能有人真誠為她悼咽,流一滴真心淚,也挺好的。
趙家澤快速整理好情緒,把幾個同事的屍體並排理好,帶著個桃子腫眼泡笑著對於雪說:“老大,我丟人了。”
“這有什麼丟人的,該哭就得哭。對了,你會開車吧。”
趙家澤點點頭:“嗯,老大。這個車我會開。據我所知這裏的車都裝滿了油,隨時可以開。”
於雪看趙家澤差不多恢複了,說:“那我們就抓緊時間,去取高密度板和極地防寒服。”
倉庫的大門重新緩緩打開,原先聽到動靜,都堵在門外等吃飯的喪屍立馬來了精神!